見小廚房里燒柴的柴叔拿著窩窩頭蠻橫的往那女人嘴里塞。
盛愿急忙推門進去,“你這是在做什么?”
“盛愿姑娘。”
見著是她,柴叔不自然的藏著手上的窩頭,重新?lián)Q上了平時憨憨的笑來:“這女人就是不肯吃,我就是一時著急了嗓門大了點,是不是吵著您休息了?!?/p>
那瘋女人抱著身子縮在一團,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低語,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控訴。
凄厲幽怨,讓人聽著都毛骨悚然。
“別怕,來,再不吃,這粥就涼了?!?/p>
盛愿從一旁拿起粥蹲下身子,溫聲細語的哄著她。
柴叔不以為然,若是有用他也不用扯著嗓子恨不得撬開這女人的嘴了,若不是大少爺臨走前叮囑的,不能讓這女人餓死。
他才懶得管。
可緊接著,他睜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場景。
那瘋女人竟然歪著頭,認真觀察了一會盛愿,緩緩挪動著靠近她。
伸出黑漆漆的手,小心地去觸碰她手里的那碗粥。
可長期在地上爬著行走,她的關(guān)節(jié)早就變形,更好忘了如何用碗筷進食,抓了半天,連將瓷勺抓在手中這么容易的事都做不到。
盛愿輕輕嘆了口氣。
干脆替她舀著粥,動手喂給她吃。
“一個瘋子,對她未免太好了些,萬一她發(fā)狂傷人,主子回來怪罪怎么辦。”
盛愿頭也不回,懶得理他。
柴叔笑呵呵的不再說話,站在門外呸了一聲,罵罵咧咧個不停:“行行行,有人愿意伺候這個瘋婆子,我才不和你搶。都要當主子的人非要搶奴才的活,賤不賤啊?!?/p>
等喂了大半碗粥,胳膊早就酸痛。
站起身,房里只剩下她和這個女人。
看著地上的人目光始終在她的身上,盛愿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相信她不會傷害自己。
連著兩日,送飯的活都被盛愿自己攬下了。
也多虧了沒人愿意給瘋女人送飯。
這里是唯一一處沒人上來打擾她的地。
與其說盛愿照顧著這女人,不如說她給自己找了個處安靜的地方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