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怎么可能死了?!?/p>
突然從巷子口傳來一聲很輕的嗤笑。
“不是說找不到女夷,難不成孤老眼昏花認(rèn)錯了人?地上跌坐的那個不是?”
巷子口不知何時停下了一座被人高高舉起的轎輦,一盞盞宮燈懸掛在旁,四周明黃色的輕紗圍繞,明明那紗看起來都瑩潤柔光,輕薄如蟬翼,卻讓人無論如何都看不清轎子里坐的人,只能看到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輪廓。
即使看不清,這嗓音盛愿聽過一次就不會忘記,愣愣抬頭。
謝云笙向前兩步,恭恭敬敬的行禮:“官家。”
“孤特意出宮來看女夷游街賜福,說是人丟了,怎么,這是又找著了?”
依舊是低啞蒼老的嗓音,只是簡簡單單一個冷哼,就帶著上位者無盡的壓迫。
盛愿垂目無聲跪在地上,動也不動,如同死了一般。
官家今日不知為何興致極高,簾子后的身影動了動,四周的官奴將轎子小心翼翼落了地。
儼然一時半刻不打算就這么離開。
從簾帳后伸出兩根蒼白枯朽的手指勾了勾。
謝云笙眼眸微暗,彎下腰恭恭敬敬合手走近,若是旁人做這樣的姿態(tài)只會讓人覺得太過于小心,他的一步一動如同畫像上的謫仙,只有清雅。
若是平日,盛愿定然又會想起院子里那些丫鬟日日稱贊謝云笙的話,玉一樣的公子。
可她此刻,只盯著地上的磚,手指緊扣在地上,眼神空洞。
“和孤說說,這又是唱的哪一出,什么后悔,什么死了?游街不成,倒是在這兒唱戲來了。”
謝云笙衣擺被風(fēng)卷的微微抖動,回頭望了一眼地上跪著丟了魂的人,沉默片刻忽然緊繃的唇角松開。
“是臣教導(dǎo)不嚴(yán),這丫頭沒見過什么世面又被今夜的刁民嚇著了,這才慌了神躲起來,這不剛找到人,還未來得及稟告陛下。”
頓了頓,腰直了直冷聲道:“至于那幾個帶頭挑事的刁民,已亂棍打死,以儆效尤。”
“這么說,女夷今夜不是逃?毀了游街賜福的也不是她?”
“自然,只是暫時為了安全,暫避一時罷了。她也嚇壞了?!?/p>
謝云笙淡然輕笑,語調(diào)平緩,好似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那孤不能罰,該賞些什么安撫才是?!?/p>
盛愿長睫微顫,漸漸回過神,撐在地上一步步挪著走到近處。
直接跪倒在官家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