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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香 第97節(jié)（第2頁）

馬車旁的一個老人看出了她的心思，“女夷大人別擔心，我們這些人就是從南邊一步步走來京中的，只要有一口的，就不怕累，要不是餓瘋了眼，今夜也不會有這么大的膽子，生出這么豬狗不如的念頭?！?/p>

“既然都到了京中，為何不進城？”

這是方才盛愿就覺得奇怪的問題。

搶一個都是侍衛(wèi)的車隊幾乎不可能成功，冒這么大的險都不愿意進京中，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沒想到她剛問出口，那老人苦笑的紅了眼。

“女夷以為我們沒進京中么？為了來這里活命，我全家十口人路上都餓死累死，就剩下我和孫子了，不是我們不去，是我們到了，進不去！”

女夷的重要

“或是做工，或是乞討，只要能有一口吃的，讓我們每日睡城外也行，可那些守城的兵說是怕我們身上的不詳，把瘟疫傳回京中，讓我們遠離京中。不然就把我們?nèi)繗⑺?。可是女夷大人，我們這些人原本就是強撐著到的，在城外徘徊了幾日，本就不抱希望，又聽說女夷游街賜福百姓同樂，開倉祭天，又來了希望。

可那日，我們只能站在城根地下，聽著里頭敲鑼打鼓的賜福儀式，徹底絕望。

心氣一散都支持不住了，若不是今夜見著您這個車隊，我們這些人原本就是準備要去死的。”

老人說話時，渾身還在因為驚恐而不住的顫抖。

幾度哽咽到無法說話。

盛愿張大了嘴。

她原以為見著的那對母子已經(jīng)算可憐的，但不過是只觸及到冰山一角，下方百姓的苦難早就是窺不見其貌的怪獸。

游街的那些頭飾服飾又豈止千金，整條街上只用一時就棄之不用的裝飾，還有那福袋里裝著的給人空洞的希望，此時在這些人面前想起無不諷刺。

她那些自以為帶給人希望的舉動，還不如一個熱騰騰的饅頭來的實在。

盛愿吸了吸鼻子，原本還想安撫老人幾句。

突然老人深深沖著又跪下磕了個頭。

好在十五眼疾手快，用佩刀拖了一把，人又穩(wěn)穩(wěn)站好。

“說起來，我們這些人都欠女夷大人您的命。不單單是您收留我們，留下我們的命還給飯吃，而是您給了我們無數(shù)次希望?！?/p>

“我，什么都沒做啊。”

盛愿愣愣的，還是不會面對這樣的場面，余光掃過馬車緊閉的車簾，期待謝云霆能從里頭出來解救她。

但里頭安靜的，就像沒人一般。

盛愿擰了擰鼻子，今夜的謝云霆實在古怪。

老人咳嗽，長期的饑餓掏空了他的身子，哪怕吃了東西，跟著車隊的進度也勉強跟著。

等氣順了，倔強的開口，一定要將心里的謝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