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樹下的謝云霆,遙遙望著,心也仿佛隨著那身子起伏,周遭一切盡數(shù)消失只剩他一人和水面上的盛愿。
那個羞澀膽怯的人褪去了稚嫩愈發(fā)明媚,謝云霆欣慰中有些嫉妒下方的人可以肆意在最好的位置欣賞,又不滿她的美被這么多人發(fā)現(xiàn)。
一舞作罷,盛愿整個人伏在地上,手中的扇子也垂落了下來,像著收了尾,在場的人都凝神屏息,沒有絲毫聲音。
“主子,該走了?!?/p>
十五快步過來急著催促。
原就是違背旨意連夜趕路悄悄溜回來的,若是被人撞見或是不能趕在午時前回去出現(xiàn)在人前只怕要壞事。
“主子!大事要緊!”
謝云霆深深望了眼水面上的人影,強行收回視線轉(zhuǎn)身,兩人快速離開。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還是官家:“好,實在是好?!?/p>
原本還繃著神經(jīng)等著的人聽到這話立時附和著響起贊賞的聲音和鼓掌聲,盛愿有些羞澀,臉色也有些泛紅。
微微喘著向山上那棵樹看去,還是空落落的。
“笙哥,這雨和那亮光是你安排的?”
上官青用團扇擋在頭上,隔著天上綿綿飄落的雨霧,心里直呼晦氣。
她這幾日懶的出門就是等著看盛愿搞砸,她為了做女夷學(xué)了三個月的祝舞,根本不信盛愿三日就能做到,哪怕知曉這賤奴原本就會跳舞,但祈福的舞哪能和那日她跳舞的舞相提并論。
可人家就是做到了。
不管這雨和亮光是怎么來的,傳出去就是神跡。
上官青忍不住想,若不是謝云笙讓她內(nèi)定下是盛愿,今日若是她在下方跳祝舞求來了雨霧,回去讓上官家稍一運作,她就是整個上京最尊貴的女子,再無一人能與她相提并論。
可偏偏,偏偏這樣的好事落在了一個窯姐的身上。
“亮光怕是有人刻意安排,這雨,真是……天意。這還真是意外之喜?!?/p>
謝云笙目光楞楞看著水面上的人,微微收斂回神志笑意漸漸加深。
上官青咬著唇,心里郁氣憋得難受猛地站起身,又顧慮周遭人的目光,找著理由:“這雨弄shi了發(fā),我原就病著身子不爽,先回去了?!?/p>
見謝云笙無動于衷,氣惱的跺腳離開。
張公公側(cè)耳附在官家簾帳外細細聽著,連連點著頭。
站起身揚聲誦著口諭:“官家說,今日祝舞堪稱神跡,這雨,定是上天感應(yīng)了民意,降雨賜福,看來選中這丫頭做女夷,的確是天意。待到游街游街賜福那日過后,改為良籍,每月食宮中女官俸祿,另賜京郊良田五畝,黃金百兩,珍珠數(shù)斛,除畫像外再由宮中匠人親手塑泥由百姓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