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謝云笙冷聲道:“若不是你嫌棄我這身殘廢的軀體,覺得惡心難忍。”
“不!奴婢不敢,也不會。”
盛愿只覺得自己混蛋極了。
大少爺坦坦蕩蕩需要她伺候,她反而在這扭捏。
目光依舊落在一旁的桌子上。
謝云笙眼底閃過一絲寒意。
拳頭也悄悄捏緊。
忽而盛愿輕聲開口:
“只是,只是大少爺您太好看了,奴婢有些不好意思。而且,也怕粗手粗腳,弄疼了您。您就像玉做的,奴婢手臟,不敢玷污了。”
這話說的不合規(guī)矩,又帶著幾分天然憨傻的氣息,謝云笙微微一愣,眼底的碎冰一瞬間化成了水,就連嗓音也比平日更柔了些:“竟真是個傻子?!?/p>
伸出指尖將她的頭扭到眼前,輕聲細(xì)語的笑:“你臟什么,又怕什么,我又不是易碎的琉璃。無妨,從前沒讓你做過,你害羞也是正常,你慢慢適應(yīng)等咱們回去后,一點點撿起來?!?/p>
謝云笙輕嘆一聲,抬手自個解開系帶。
隨著里衣緩緩滑落,明明是消瘦久病的人,竟皮肉沒一絲松,反而除了白,還能看出些肌肉線條。
盛愿驚呼一聲,倒不是害羞。
而是大少爺身上青青紫紫的印記,和腿上一整條淤血。
“您受傷了?”
盛愿急著要去叫醫(yī)官,謝云笙直接拉著她搖頭。
“可這傷如何使得?!?/p>
近乎和小腿一般長的傷痕,雖沒流血,但那血瘀每個月余根本不會消退,還有腰腹上的青紫,有些是新得的,還有些更像有些時日快消散的。
“這是方才你卸下的架子烙下的,云霆說還未完善,是我等不及帶上,許是今日帶的久了才形成的血瘀,不礙事?!?/p>
盛愿擰著眉,不說話,顯然就是不認(rèn)同他說的無礙。
謝云笙笑笑:“今日好不容易我爭氣些,沒讓外面那些人小瞧了我,若我殺敵斷了腿或是丟了命倒還好說,一場騎射比試,你一喊醫(yī)官不就被人知道我都是裝的,實際還是如同美人燈一樣的狀況,風(fēng)一吹,人就要倒了。豈不是讓我今日的辛苦都作廢?”
腳尖點著地,盛愿也明白他的顧慮。
今兒聽著那些人轉(zhuǎn)了口風(fēng)的夸,她也為著謝云笙高興。
可這面子名聲,比身子和姓名還要重要?
她生在村子里,自小關(guān)在家中,卻一直被母親教導(dǎo)明白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