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足足說了一盞茶的工夫,將那日之后的經(jīng)歷一五一十道出。
她提到了牙行的那個名叫小乙的孩子,那個孩子昏迷了一天一夜,最終還是沒能熬得過去。
池依依在京郊給他立了個小小的墳冢,在凌云寺中為他點(diǎn)了盞長明燈,期望他來世可以盡享安樂。
她提到曹方那塊玉佩,柳如鏡對消失的玉佩一無所知,隨后那塊玉佩卻又出現(xiàn)在他手中。
還有柳如鏡的突然離京,據(jù)池依依打聽,他甚至不等朝廷頒下嘉獎,就以扶靈為由離開。
可以說,以他那點(diǎn)微不足道的功績,原本不必專程來京城,但他偏就來了。
來了之后,死掉一個曹方,柳如鏡又悄悄地走了。
“這怎么看怎么不合常理,再加上牙行的那場大火……”池依依的聲音低了下去,“我始終忘不了小乙說的那番話?!?/p>
——綠衣服的鬼,把黑衣服推了下去。
若說之前還可把這當(dāng)作巧合,但后來有人前往繡坊刺殺,又故意丟下三皇子府的腰牌,池依依很難不往深處想。
陸停舟聽了她的講述,半晌沒出聲。
他才離家十日,就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昨晚池依依竟一字未提。
“我若沒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你是否打算繼續(xù)隱瞞下去?”他問。
池依依一時沉默。
“我以為段大俠會告訴你。”
陸停舟冷冷一哼:“他和江湖上的朋友敘舊去了。”
昨晚從地宮出來,段云開就和他找來的江湖人勾肩搭背地走了,現(xiàn)在還不知醉在哪里。
池依依瞧了他一眼,柔聲道:“我本想尋個合適的時機(jī)告訴你,誰讓你昨晚逗我……”
說來說去,只怪陸停舟拿她打趣,不過昨晚那樣的情況,倒也不適合說這些陰謀詭計(jì)。
陸停舟看向窗外,那幾人果然不見了。
他轉(zhuǎn)過頭,認(rèn)真道:“此事交給我,日后任何人問你柳如鏡之事,你只當(dāng)作不知道。”
池依依頷首,忽又想起一事:“如今三皇子是做不成儲君了,二皇子又受命輔政,陛下是否有意讓他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