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看看吧?!?/p>
裴瑾輕嘆一聲,“剛從南州等地發(fā)回來的奏章,年底雪災(zāi)頻發(fā),光南州便已凍死百余人。”
充州,人畜凍死,江河皆凍。
許州,凍餓死者甚眾。
啟州,大雪,饑寒交迫,人相食。
這才真真是,“路有凍死骨”啊!
奏章上短短幾行字,輕描淡寫的筆墨之下,便是數(shù)以百千萬條人命。
“且不論外地。”
裴婉愁眉苦臉的翻看幾本折子后,輕聲道:“皇兄,就連宮中昨日都凍死十余人?!?/p>
連皇宮這種天底下一等一的富貴地,都凍死人了,更遑論其他地方。
“表哥。”
舒姣扒拉出一份折子,“利州,饑寒,人相食,郡縣百姓起義,挖墓掘墳,取其寶貨;襲擊鄉(xiāng)紳富豪之家,殺人劫財……”
信國亡,亡于康平帝的不作為,也亡于天災(zāi)。
今年年底遍及諸省的雪災(zāi),只是一個開始。
及明年,半年澇災(zāi),年底雪雹大災(zāi);后年全年十六次大旱災(zāi),連連數(shù)月大旱不雨,伴隨蝗災(zāi)、瘟疫、饑荒……
信國那點兒存糧存款都拿去賑災(zāi),也仍舊救不過來。
百姓被逼入絕境,隔三差五揭竿而起。
內(nèi)亂不休,外敵強勁。
信國能翻盤的概率低得可憐。
“還好?!?/p>
裴婉看向舒姣,“得虧表妹口齒伶俐,硬從他國手上挖來這么多錢財糧食,否則今年這一場雪災(zāi),怕是都能將信國掏空?!?/p>
“表姐,這會兒可就別夸我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得賑災(zāi)?!?/p>
舒姣眼眸微瞇,“別咱們的錢花出去,沒填飽百姓的肚子,倒填滿了某些人的腰包?!?/p>
“他敢!”
裴瑾冷哼一聲,“敢在這時候貪贓,我非得把他掛城門口吊三天!”
“表哥是想讓三表哥和四表哥出京暗訪?”
舒姣忽然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