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17章 （第1頁）

高燒帶來的脫水反應(yīng)讓他在睡夢中就饑腸轆轆，吃了半屜包子又喝了半碗粥才覺得身體舒服一點，混沌的大腦總算開始運轉(zhuǎn)，他抬手摸了摸酸痛不已的脖子，眼里閃過一絲迷茫：“脖子有點痛，是落枕了嗎？”

秦陸英接過剩飯進行收尾工作，不解道：“不是早就換過枕頭嗎？”

他目光移到柯鈺已經(jīng)完全消散吻痕依舊帶著深深齒印的后頸，大概明白脖子痛的原因：“因為標記還沒散……”

他說著說著莫名有點羞赧，紅著臉想柯鈺是在故意尋他開心嗎，看來柯鈺還沒忘記他昨晚的蠢事，為了反省自己的錯誤，他已經(jīng)把泡泡水全扔了……

他自顧自在心里想了一大堆粉紅心事，根本沒注意到柯鈺的古怪表情。

柯鈺的眼睛因為詫異略微睜大：“什么標記？”

秦陸英臉上的笑頓時淡下來，轉(zhuǎn)而變?yōu)橐环N隱藏得很深，面對即將到來的殘酷現(xiàn)實的下意識恐懼。

“你忘記了昨天的事？”

“……腦癌后期確實會有認知障礙、記憶力下降這些并發(fā)癥，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么早。”

穆卓君神色嚴肅：“柯鈺，你的病情加重了?！?/p>

作為醫(yī)生他只是陳述事實，可看著柯鈺臉上擋都擋不住的疲倦憔悴，終究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以你目前的狀態(tài)最好別獨自去陌生地方，盡量身邊有人陪著，否則中途迷了路就糟了?！?/p>

柯鈺點頭表示明白，他臉色白得不正常，表情卻很鎮(zhèn)定，好似被醫(yī)生告知病重的對象并不是自己，而是其他無關(guān)緊要的人。

他問起另一個問題：“我以后會忘記具體的人嗎？”

“這不好說?！蹦伦烤秊殡y道。

“這方面的研究很少，等我回去翻些資料再給你答復(fù)?！?/p>

穆醫(yī)生就算再怎么優(yōu)秀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也會有記不住的東西，柯鈺輕聲道：“好，謝謝?！?/p>

穆卓君擔當不起這聲謝，半是難過半是心酸地開藥，盡量露出一個笑：“別太緊張，這是正?，F(xiàn)象，等做完手術(shù)后就好了?！?/p>

柯鈺神色寡淡并未全信，秦陸英卻捏著藥單鄭重點頭，小心替柯鈺穿好黑色連帽衫，環(huán)住他的肩膀離開診室。

回程路上安靜得詭異，秦陸英不復(fù)以往的健談閉緊嘴唇，兩手始終握住方向盤目視前方，眼底微紅卻沒有淚珠，一看就知道忍得很辛苦。

柯鈺摘下帽子和口罩，甩了甩長長些的頭發(fā)：“沒有你想象中的嚴重，我們在餐廳說完話后過了一會我就想起來了。”

話音剛落，轎車倏地停下，柯鈺下意識握緊安全帶，還沒等坐穩(wěn)就聽到身旁alpha擦著眼淚哽咽的聲音傳來：“可是我怕你越來越嚴重?！?/p>

他的情緒太過強烈，柯鈺甚至通過身上的標記就能感知到秦陸英的不安惶恐，他切切實實在為自己傷心。

柯鈺臉上沒表露太多表情，只是垂下眼，加重語氣：“我已經(jīng)沒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