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定睿苦笑:“我才該謝天謝地!”
她笑笑,看著天花板冷不丁問了句:“有吃的么?”
兄妹倆互看一眼,異口同聲說:“有,什么都有!”
兩人像把酒樓搬來似的,給她準備了一大桌子,但這頓飯吃得異常艱難,一動彈就渾身發(fā)疼。
許小滿這具凡人之軀如何扛得住那樣的法術,她的臟腑筋脈可能已經(jīng)受損,恢復起來恐怕不是一兩天的事。
吃完飯她單獨把韓泠君留在房里,但很多話她并不能直說。
“三妹,請你派家丁去周詞那里知會一聲,就說是你先邀我做客幾日,我出門前才想起來,故而沒來得及告訴他,只好爽他的約了?!?/p>
韓泠君鄭重道:“你放心,這些我都能為你辦妥,但我希望你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只能告訴你,這件事一定不會牽連韓家,我會盡快解決。”
韓泠君說:“我要聽的不是這個,是你自己有沒有危險,需不需要幫助!”
小滿執(zhí)拗道:“我會有辦法的,對不起三妹,我有我的苦衷……”
韓泠君也不強求,她其實已經(jīng)察覺到小滿異于常人,她若說可以,自己便該信她。
她用力握了下小滿的手說:“好,我不問,也不說,但你要保護好自己,我等你坦誠相告的那天?!?/p>
“嗯,一言為定。”
交代妥后,韓家兄妹一同回府,因小滿下榻的這處宅院空關多年,里頭的下人仆從懶散慣了,一入夜就齊刷刷不見人影各自休息去了。
小滿不需要人伺候,自是求之不得。
所謂妖,便是天生地養(yǎng),化自萬物,融山石草木精氣而成,宅院的后花園,雖比之山林曠野簡陋,但至少不受外物影響,魏長風也輕易察覺不了,于她而言更為安全。
她閉眼,盤腿端坐,口中念念有詞,十指結印布下法陣為自己療傷。
凝神之時,月下忽閃過一道虛影,小滿驟然睜眼,月色黯然無光,萬物靜止。
終于來了。
小滿勉力站起,一細縷青煙飄至眼前。
她迫切問道:“尊者為何不讓我脫身?被封凡人身軀,妖力不及平日一半,又如何助他?”
青煙并不現(xiàn)身,只有空蕩的回音響徹耳畔:“天命如此,我亦無法?!?/p>
“那這天命是要害死我和周詞了?”
“渡劫、渡劫,自然要靠自身機緣化解?!?/p>
“我還有一問?!毙M緩了口氣,正色道,“周詞又有何異處?”
他沉默,悄無聲息,就在小滿以為他不會再回應自己時,他用平淡無情地語氣說:“他的心,是神女發(fā)冠上的一顆珠子?!?/p>
“什么意思?!”
“天長日久,靈珠已無掩藏能力,自然會引妖前往?!?/p>
小滿冷笑:“既如此,我便吃了他,取了那顆珠子,便再不必費心費力護他,還能一躍飛升呢?!?/p>
青煙微顫,似在嗤笑:“當初為救你,他以自己的一滴血做了藥引,你和他的命便系在了一起。靈珠若毀,你必然殞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