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他來得正好。
小滿咕咚跳下地,韓泠君連忙拿起床頭的衣衫給她披上,她等不及穿好,裹上衣服直沖門口。
高闊大門外,一輛馬車停在正中,車前站著一人來回徘徊。
小滿輕快地跑下臺階,沖那個頎長的影子叫道:“周詞!”
墻內(nèi)的落葉打著旋飄來飄去,她站在秋風蕭瑟里,一身的光彩,讓人欣喜,讓人沉醉。
那一夜,仿佛是上天的恩澤。
他好像已經(jīng)忘記,在她到來之前,過去數(shù)不清的日子是什么樣的。
小滿提起衣擺走過來,他的視線跑到地上,不由黑了臉:“你又來了?!?/p>
“嗯?”
“又光著腳亂跑?!?/p>
他一把橫抱起小滿,小滿在他懷里扭著身子喊道:“等等,等等!”
“怎么?”
“你哪兒來的馬車?”
“雇的?!?/p>
她氣得冒煙:“你發(fā)橫財了?!家里三張嘴等著吃飯呢,沒事雇什么馬車?你都窮成那樣……”
“我急著來找你?!彼驍嗨脑挘荒_跨上去,“我們回家?!?/p>
到了車上,周詞什么也不問,只默默等她自己交代。她倒也老實,但態(tài)度頗有些無所謂。
“我出了門才想起的,是三妹約我在先,總得講個先來后到對吧?!?/p>
“什么時候的事?”
“就是……就是她來我們家那天。”
“當真?”
周詞抬起眸子,直直看著她的眼睛,小滿移開目光,用力點了點頭:“啊,當真當真?!?/p>
她承認得又快又干脆,周詞不語,在她臉上掃了一圈。
她瞇著眼沖他笑,像只討?zhàn)埖男∩截垼骸拔彝湍銈兇蛘泻袅寺铮悴粫橐獍??!?/p>
他笑了笑:“不介意?!?/p>
“那不就好了!”
她兩手一拍,這事就算糊弄過去了。
車輪壓在榕城寬闊的大街上,車轱轆時不時顛一顛,周詞的腦袋也跟著往下一頓一頓的。
小滿戳了下他的額頭:“你晚上沒睡覺?”
周詞老老實實說道:“為了找你,我兩天沒合眼了?!?/p>
小滿心里一顫,他眼里紅紅地布著血絲,像一張網(wǎng)把她攏在其中,箍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