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詞靜看她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腦門上仿佛寫著唯利是圖四個大字,他心底嫌惡,輕蔑一笑:“告訴他們,這個條件若答應(yīng)不了就不必多說了,請吧?!?/p>
周詞伸手將半邊大門敞開,阿七跟上將另一邊也打開了,宋柳憶見機朝婆子背后一推終于把她徹底攆了出去。
經(jīng)此一遭,周詞心里難免有些不痛快,回來后一直坐在窗前對書發(fā)愣。
連續(xù)不斷的雨滴輕敲在屋瓦葉片上,淅淅瀝瀝,聲聲入耳,久了不免勾起一陣倦意。
周詞默默嘆了口氣,放下書,隨意地趴在桌上小憩片刻。
阿七端著泡好的新茶給他送去,隔窗見他枕書而眠,轉(zhuǎn)身又把茶水放回去,躡手躡腳進(jìn)屋拿了件厚衣來。
阿七剛小心翼翼地將衣裳披至他肩頭,周詞突然伸手攥緊衣料,他睜開眼,呼吸急促,直起身看向窗外一動不動。
“少……”
“阿七?!彼仡^,眼中閃著光,又略帶一絲驚惶,“我做了個夢?!?/p>
“什么夢?”
他沉默了,眼神落在很遠(yuǎn)的地方:“你隨我回趟清河鎮(zhèn)?!?/p>
阿七沒有多想,答應(yīng)道:“行啊,那這兩天我收拾收拾?!?/p>
“不必了,我們現(xiàn)在就走。”
“現(xiàn)在?!”阿七不由疑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周詞不語,朝屋里左右掃了幾眼,一會兒抓起床頭衣袍,一會兒又拿上裝糕點的盒子,顯得魂不守舍。
阿七忙問:“少爺你要什么?”
他愣了愣神,又把手里的東西全放下了:“算了,都不用了,我同柳憶知會一聲,我們馬上走。”
阿七茫然地點點頭,只以為他要辦什么急事才如此匆忙。
三天后,兩人回到清河鎮(zhèn)時天色已暗,周詞也不說來做什么,進(jìn)門便囑咐阿七準(zhǔn)備蠟燭,自己則直奔院子。
出來時手拿兩把鏟子,一把遞給提燈的阿七一把自己握在手里。
“這是要干嘛?”
“跟我走。”
周詞閉口不提緣由,大步向宅子外走去,天色清灰,在將暗不暗的邊緣,倦鳥歸巢振翅拍出一片凄冷的聲音。一直走到祖墳?zāi)莾?,小滿墓前,燭火猛然晃了晃,阿七被一種強烈的預(yù)感驚得抖個不停:“少爺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一鏟子朝新蓋不久的土上挖下去,沉聲說道:“幫我一起。”
阿七惶恐不已,他扔下燈緊抱住周詞的手臂說:“你不會是要……要把少夫人給……”
“對,我要把棺木挖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