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少年低啞的嗓音還是借風飄了過來。
“猗猗走了。”他說:“我只能想著你自瀆?!?/p>
莫要說了……
她眼兒飄忽,心怦怦地,都不敢瞧向他了。
“好難受?!毖鄽w粗魯?shù)貙⒁律殉堕_,露出成片白凈的肌膚,與上頭累累的傷痕。
殷晴心頭似炙了一下,眼睛微澀,視線掠過他渾身的傷疤,新舊加交,像一條條蜈蚣爬滿了白玉。
指尖先于思緒觸了上去,她想問一問他,還疼不疼?
從前與她在一起時……他身上是有傷,但未及現(xiàn)下一半。在她不曾得見的一年里,為了尋藥,為了蠱門,燕歸究竟經(jīng)歷了些什么?
她這廂還替他疼著,少年火急火燎地捉住了她探來的手,一下拉著她的手鉆了進去,方才還涼如冰澗的人,轉眼便像火在燒,那物燙得她指尖顫了顫。
殷晴氣得捏緊拳頭,還關心他作甚,只恨沒疼死他!
“我好想…”燕歸望著殷晴,漆黑長眸泛起水汽,猶有幾分無助,瞧著倒可憐兮兮的。
殷晴心跳如浪起伏,一浪高過一浪,鬼使神差開口:“想什么?”
她眼里頭好像藏著火星子,就這么望來一眼,野火就燎原了,燒得他喉頭干啞不已。
“想猗猗?!?/p>
“天天都想?!?/p>
“天天都想肏猗猗?!?/p>
那幅可憐樣被他徹底撕碎,一個翻身便將殷晴壓了下去,他再忍不住,三下五除二,挑開她的衣帶,將殷晴和自個兒一道,剝了個光溜溜。
二人橫越滄瀾江,至云南已是蟬鳴時節(jié)。
到了燕來峰,殷晴一眼就見著了燕歸為所她種的滿山綠竹,曲水盤庚,幽篁叢生,岸生汀蘭。
她被驚得一字也說不出,直直被燕歸拉著,穿過了萬條寒玉,竹林蓊郁蔥蔥,行于此間,一葉聽風,萬葉和鳴。處處是叮鈴鈴的玉碎之音。
“可惜春已去了?!毖鄽w有些垂頭喪氣,除卻遍山的綠竹,他原本種了許多杏花、梨花樹,就想著等猗猗來,讓這個北國的女兒家好好瞧上一瞧,南方的杏花紛紛,梨花飄飄,花落時如“雪”,是如何美麗,她定然再舍不得走了。
他下山時還初綻花苞,如今再回,花盡數(shù)謝了。
殷晴握住他的手:“我們還會有很多個春天?!?/p>
又一年春,東風吹作雪,原是梨花白。
她聽見整個春天都在下雪。
尋得一日春光最好時,二人縱馬下山,你問他們?nèi)ネ翁帲?/p>
天之遼闊,地之深遠。
自去往江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