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娘想到這種可能,更覺古骨悚然。
她挺直腰桿,第一次拿出身為主子的派頭,道:“我讓你們給我備車,我的話你們都不聽嗎?”
“既然如此,以后也不必伺候我了,我承受不起?!?/p>
林嬤嬤欲言又止,頓了頓,彎腰道:“奴婢這就去安排?!?/p>
燕娘一坐進(jìn)馬車,就開始流淚。
她不敢讓外面的下人聽見自己的哭聲,只能捂緊嘴唇,無聲痛哭。
她回想起過往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回想起薛振的柔情與狂浪,只覺心痛如絞,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發(fā)更。
她被他騙奸了身子,被他糟蹋了那么多回,早就臟得不能再臟。
她恨不得用薄薄的刀片刮下一塊塊皮肉,剜進(jìn)腿心深處,徹底剝除薛振留下的痕跡,還自己一個清白身。
但她知道,那不可能。
如今的她,只想投入管氏的懷里大哭一場。
只想縮在管氏的羽翼之下,什么都不聽,什么都不想。
馬車停在許府門前。
燕娘魂不守舍地下了馬車,踉踉蹌蹌地往里走。
她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不對――
各個院落中的雜草被人拔除干凈,石磚上的青苔也消失不見。
偌大的宅院經(jīng)過修整,煥然一新,四處張燈結(jié)彩。
下人們穿著得體的新衣,臉上帶著喜色。
燕娘心知有異。
她拉住一個面熟的丫鬟,問:“府里有什么喜事嗎?”
“是小姐回來了,奴婢給小姐道喜!”丫鬟喜滋滋地朝她行了個禮,快言快語道,“今天是夫人過繼嗣子的日子,小少爺聰明又俊秀,極得夫人的喜歡?!?/p>
“要不是薛大人請族長出面說和,又出了一大筆銀子,旁支的五老爺只怕還不肯割愛呢!”
燕娘腦中閃過一片白光。
她在霎那間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