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的手從顧昭掌心徐徐滑落。
顧昭一言不發(fā),繼續(xù)執(zhí)著的給王妃搓著冰冷的掌心,將他輕得像是一片隨時要飛走的羽毛似的身體牢牢抱在懷中,仿佛只要他不松手就能永遠將他留在身邊。
碧桃抬首只看了一眼,就如遭雷擊,隨即匍匐在地上弓著身子泣不成聲。
一時屋內(nèi)只有她細微的抽泣聲。
“王爺,王妃去了,讓奴婢…”碧桃膝行兩步,拽著王爺衣擺垂淚道,她尚未說完,顧昭一腳將她掀翻,勃然大怒道,“住口!”
王爺從沒對她們擺過架子,又何曾如此疾言厲色過,碧桃服侍容從錦多年,心中凄慘,但她心里裝著大事,知道他們王爺不似常人,勉強笑道,“王爺讓奴婢為王妃梳洗吧,王妃剛還說過,您明日要啟程回京呢?!?/p>
顧昭沉默良久,抱著容從錦的手臂一點點收緊,他什么都沒有說,卻像是一切都明白了,低聲道:“你們自行離去吧,府上器皿盡可取去,本王…陪著他,哪里也不想去?!?/p>
碧桃自幼服侍容從錦,感情深厚,這件事既然是公子臨終所托,她明知前路迢迢不可為,也決意為之,張口欲勸,卻聽王爺喃喃自語道:“從錦說過,越地山清水秀,他很喜歡?!?/p>
碧桃一怔啞口無言,萎頓在地慟哭不已。
未婚夫
“好呀你,剛發(fā)了月錢,你就來作弄我,你都贏了去,我拿什么買胭脂桂花油?”
“慶得坊的買不了,月桂巷的也夠買兩盒了,不是給了留了一吊錢么?”扶桐調(diào)笑聲音響起。
扶桐眉目清秀,笑起來時兩頰便顯出淺淺的梨渦,俏麗可愛。
“你!”碧桃氣得仰倒,挽起袖口作勢來捏她的臉,扶桐忙捂住自己的臉討?zhàn)埖?,“好姐姐,大不了還你一吊錢,讓你買慶得坊的胭脂?!?/p>
“不行,起碼還我一兩銀子,還有桂花油要買呢?!北烫也豢狭T休,兩人在回廊上笑作一團。
容從錦聽著茜紗窗外透進的兩道熟悉清越笑聲,一時不由得失了神,越地氣候干燥,碧桃隨自己陪嫁到了越地后,連染了兩場傷寒,倒是沒別的妨礙,只是嗓音沉了幾分,不復(fù)往昔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