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育紅思索片刻,緩緩說道:“傅瑞麒被內(nèi)退,恐怕不只是因為轉(zhuǎn)移支付,應(yīng)該還有其他原因。胡家內(nèi)部可能要找新的代理人,所以不會再把資源浪費在傅瑞麒身上?!?/p>
她頓了頓,又接著說:“可能還有個關(guān)鍵因素,聽說有個在沿海省份歷練的女婿要入京,運作的就是傅瑞麒的崗位?!?/p>
黎錦不禁感嘆道:“這里不愧是中樞要地,大家都盯著這些位置,稍不留神,屁股還沒坐熱,就被人擠走了?!闭f罷,他輕輕搖了搖頭,心中對這復(fù)雜多變的權(quán)力局勢又多了幾分感慨。
一夜無事。
次日,清晨,警察大學(xué)。
黎錦如往常一樣,正專注于手頭的工作,這時,敲門聲響起。秘書推門而入,身后跟著一位中老年男人。
只見這人濃眉大眼,頭發(fā)染得烏黑發(fā)亮,做成大背頭,非常霸氣,身形高大挺拔。此人正是章之廉。
黎錦微微一怔,著實沒想到章之廉竟不請自來。他不動聲色地吩咐秘書倒茶,隨后讓秘書出去。
黎錦客氣地說道:“章書記,你有什么事,打個電話吩咐一聲便好,何必親自跑一趟?!?/p>
章之廉哼了一聲,不客氣地說道:“你要是能把學(xué)校的欠債還了,我自然不用過來??赡憧纯茨阕隽耸裁矗堪阎粗贻p的黎錦,心底不自覺地生出一種優(yōu)越感,便頤指氣使地吩咐起來。畢竟他曾是這所學(xué)校的副校長,如今又是外地的省政法書記,實打?qū)嵉氖〖壵考壐刹?,而黎錦不過是剛進(jìn)階的副部級,資歷尚淺。
黎錦皺了皺眉,嚴(yán)肅地說道:“章書記,這里是警察大學(xué),可不是你的政法委,你這樣的要求,未免有些僭越了,這可不太好?!?/p>
章之廉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少跟我扯這些沒用的,我就問你,為什么有錢不還?”
黎錦也不再客氣,直言道:“既然你這么直接,那咱們就把話說清楚。我說你根本不了解情況,就開始在這里亂說。我們一直在積極溝通還錢的事宜?!?/p>
章之廉咄咄逼人:“你還錢就還錢,為什么還要抓人家的人?”
黎錦毫不退縮:“抓人和還錢,完全是兩碼事。你當(dāng)初簽字留下了一筆爛債,我們后來人,只能按照合同辦事,你這么做可不地道。但我們確實在還錢,我們是遵守合同契約精神的。至于抓人,那是因為他們違法亂紀(jì)了?!?/p>
黎錦話鋒一轉(zhuǎn),神色一凜,“別說他們,就算是你我,一旦違法亂紀(jì),也一樣要被組織抓去雙規(guī)?!?/p>
聞言,章之廉有些惱羞成怒:“黎錦,你太年輕,不懂事。你把學(xué)校的錢劃出去,又不是你的錢,你何必找這么多事?這對你有什么好處?”
黎錦心中暗自思忖,這人怕是急糊涂了,竟說出這種話。難道是王家給了壓力,還是上頭中樞施壓了?畢竟,幾百萬的東西采購到了三億,這中間的溢價簡直觸目驚心,說嚴(yán)重點,這就是在侵吞國家和人民的財產(chǎn)。
黎錦毫不客氣地說道:“章書記,你的言語非常危險,你已經(jīng)喪失了原則,站在了國家和人民的對立面,我建議你去自首!”
章之廉氣得臉色鐵青,站起身來,手指著黎錦,嘴唇顫抖著:“你……你別太過分!”
黎錦也站起身,直視著章之廉的眼睛,毫不畏懼。
兩人對視片刻,章之廉冷哼一聲,轉(zhuǎn)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