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雅原本不想跟江易周置氣,正如她所說,是她欠了江易周的,江易周有權(quán)為自己討回公道。
可造成如今局面的人,又不是她!當(dāng)年她也不過是個剛出生的嬰兒而已,她沒法指使別人,將自己和國公真正的千金調(diào)包。
不去跟江五折騰,倒是跟她打起來了,還差點兒丟了命,江易周是被江五給養(yǎng)廢了吧?
被人劈頭蓋臉一頓說的江易周,沒什么反應(yīng)。
她啥也沒做,江易雅說的再義憤填膺,在江易周聽來,都不過是無關(guān)緊要的背景音,江易周是沒有半分真實感。
江易周摸了摸破了個洞的后腦勺,想要坐起來,卻眼前一黑。
失血過多,腦后受損,看來她想要清醒著接收這具身體殘存的記憶,是不可能了。
江易周幽幽嘆口氣,任由意識墜入黑暗,在夢中經(jīng)歷那個名為“江易周”的女孩的短暫一生。
蘇醒
江易周經(jīng)歷過很多世界,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對于人這種生物的底線,她有著極其清晰的認知。
那就是毫無底線。
群體的底線向來都是被一兩個存在拉了后腿,底線一旦被突破,那對整個群體都擁有毀滅性的打擊。
人墮落太容易,支棱起來太難。
江固就是那個安國公府群體中墮落的存在,拉低了整個安國公府的底線,然后因為他這個人的存在,安國公江盛的底線也一再降低。
今日江易周之所以會恨江易雅恨得牙癢癢,是因為江固告訴她,她親生的父親江盛,并不打算將她認回膝下,權(quán)當(dāng)是過繼給了江固。
而且家族的排序也不會變,她依舊行六,要喊比她小了一天的江易雅為姐姐,同時,她真正的生辰成了江易雅的生辰,她只能過江易雅的生辰。
江盛是府中嫡系,他是安國公,而江固是旁系,一介縣令。
時下結(jié)親,雙方互看家世,看重的是父方的地位,即便江固出身名門,可他已然惹了安國公的不喜,自身又沒什么能力,江易周被小娘養(yǎng)大的名聲也洗不去,她基本上是廢了。
江易周小時候過得不好,江固心知她不是自己親生女兒,對她百般刁難,江固的妾室周氏其實人還不錯,但周氏依附江固,自然得投其所好,跟著一起為難江易周。
江易周在得知自己身世的時候,別提多高興了,此后她會成為江易雅,成為那個被父母疼愛,兄姊疼寵的安國公府小小姐。
當(dāng)時有多高興,得知被親生父母拋棄后,心里就有多恨。
江易周睜開眼,看見的是如月光一般緩緩流動的床幔,那材質(zhì)一看就是極為名貴的月流紗。
千金難求,此刻為她做床幔,用了少說得有一匹。
床體金燦燦的,一看就知是金絲楠木打造,透著富貴逼人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