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雪如落葉般,從看臺上倒了下去。
血流了滿地,臨閉眼前,她看見的,是裴衍之驚慌地抱著羅卿卿離去的背影。
沈含雪以為自己會死的。
“無論如何,你救了卿卿,算是大功一件,我不會讓你輕易死掉,這段時間府里的活可以不用干了,好好養(yǎng)傷吧?!?/p>
裴衍之的愧疚少得可憐,硬邦邦地扔下金創(chuàng)藥后就離開了。
沈含雪孤零零躺在床上,她像自虐一般,感受著身體每一處傳來的痛,良久,有兩行冰冷的淚從眼角滑落。
腹部傷口不算深,但只涂金創(chuàng)藥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府里的大夫都被叫去照顧崴腳的羅卿卿了,沒有裴衍之的允許,沒有人敢,也沒有人愿意幫沈含雪去外面找大夫。
明天下午裴若風(fēng)就要離開了,既然還活著,哪怕只剩一口氣,她就一定要拼命擺脫這座煉獄!
沈含雪艱難地爬起來,翻出針線低頭給自己縫針。
“呃!啊——”
尖細(xì)的針穿過皮肉,帶來鉆心的痛,彎腰低頭的動作拉扯到身體,那些被牛毛針扎出的血洞又開始往外滲血。
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砸,混著傷口流出的血,浸透了床單。
一針,兩針
不知過了多久,這場痛苦的折磨才算結(jié)束。
沈含雪軟倒在床上,拼命喘著粗氣,她太累了,鋪天蓋地的困意襲來,卻因為害怕再也醒不過來而不敢閉眼。
她就這么硬撐著,直到身體的這陣痛過去,手腳開始恢復(fù)力氣,心跳也逐漸平穩(wěn)下來時,才松了口氣。
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死了。
沈含雪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懈下來,閉上眼便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因為有裴衍之放話,倒也沒人過來打擾,等她醒來時,第二日的天已經(jīng)大亮了。
沈含雪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
時間快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