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人民第一醫(yī)院。
在重癥icu房間里光線昏暗,除了監(jiān)護儀響起的都滴滴答答的聲外,寂靜無聲,一片死寂。
他費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icu病房慘白的天花板,以及頭頂那盞模糊的白熾燈,光線刺得他眼球生疼。
渾身插滿了管子,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肺部傳來的尖銳刺痛,喉嚨干澀得像是要冒煙。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胃癌晚期,癌細胞已經(jīng)擴散到全身,就算是神仙來了,也回天乏術。
這幾個月,他從一個意氣風發(fā)的安氏集團老總,變成躺在這張病床上,靠儀器維持生命的廢人。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讓他蜷縮起來,監(jiān)護儀上的曲線瞬間變得混亂,發(fā)出了警報聲。
很快,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和護士匆匆走了進來,檢查了一下儀器,又看了看他的情況,低聲交談了幾句,警報聲才漸漸平息。
醫(yī)生臨走前,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安先生,你……多休息吧?!?/p>
那語氣,像是在說,想吃點什么就吃點什么吧。
不過就他現(xiàn)在這幅樣子,也吃不了什么東西了。
安許閉上眼,心中一片灰敗。
財富、地位,曾經(jīng)他以為自己擁有了一切,可現(xiàn)在,連呼吸都成了奢侈。
就在他意識再次模糊之際,病房門被輕輕敲響了。
進來的是一個西裝革履,表情嚴肅的中年男人,手里拿著一個公文包。
安許認得他,是他曾經(jīng)聘請頂級律師,張律師。
在他病重住院后,公司的事務和家里的事情,他都暫時交給了妻子李婷處理,讓張律師協(xié)助。
“安先生,您醒了?”張律師走到病床邊,語氣有些復雜,“我來是想向您匯報一些事情,以及……讓您簽一份文件?!?/p>
“安先生,您聽后不要動氣,這對您的身體不好?!睆埪蓭熍掳苍S在看見這件文件后,當場嘎死在這。
那這樣,他麻煩可就大了。
“沒事?!卑苍S清咳了幾聲,這十幾年看過大風大浪的他,還不至于被一件文檔嚇到。
張律師打開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遞到安許面前,上面赫然寫著“離婚協(xié)議書”幾個大字。
安許的瞳孔猛地一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離婚?他都病成這樣了,李婷要和他離婚?
“李婷……她讓你來的?”他的聲音因為震驚而顫抖。
張律師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是的,安先生,李女士……要求離婚,并希望您能凈身出戶?!?/p>
“凈身出戶?”安許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頭頂,差點暈過去。
他辛苦打拼多年,創(chuàng)辦的公司,購置的房產,難道現(xiàn)在都要拱手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