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聽著于謙的話,再一看三楊跟他的眼神,從他們四人的表情,也都看出了幾人的意思。
顯然都是跟于謙一樣的想法。
“楊閣老,你老成持重,也是如此看法嗎?”
朱瞻墡不擔(dān)心三楊會(huì)反對(duì)自己,但還是想要三楊堅(jiān)定地支持自己。
支持不堅(jiān)定,就是堅(jiān)定不支持。
對(duì)于改革變法就是如此!
“唉!太孫!老朽,就怕殿下您……工于謀國(guó),拙于謀身!”
楊士奇沉聲一嘆。
他滄桑的眼中透著深邃,看著眼前年少的朱瞻墡,直言道:
“殿下不過舞象之年十七八歲,就要扛著這萬斤重?fù)?dān)前行嗎?就算陛下鼎力支持,其中兇險(xiǎn),也是九死一生,一個(gè)不慎,就會(huì)遭致天下罵名,落得萬劫不復(fù)!”
朱瞻墡聞言!
十指攥拳,眸中如淬寒星!
決然道:
“閣老憂心謀身之術(shù),我為監(jiān)國(guó),只問萬民之秤!——江山若在我的肩上壓出裂痕,自有黎民膏血為泥,青史為椽,補(bǔ)天裂、鑄脊梁!”
“皇爺爺五征漠北,可曾畏過史筆如刀?我爹監(jiān)國(guó),可曾懼過群狼環(huán)伺?我生來便是朱家兒郎,血脈里淌的是——洪武開天的雷霆、永樂裂土的罡風(fēng)!”
“罵名?萬古罵名不過腐儒唾沫!”
朱瞻墡神情激烈!
言辭激昂!
他目光如炬,盯著楊閣老,逼問:
“倒是閣老,你憂心的應(yīng)該是身后配享太廟時(shí),該用哪段銘文!——是‘輔三代仁主’,還是‘阻萬世宏圖’?”
楊士奇聞言大震!
楊薄楊榮神情震驚!
于謙更是張大了嘴巴……!
“九死一生?”朱瞻墡冷笑,寒光冷目中映著少年的桀驁,“我要的正是這九死!若不死透那八條命,怎煉得出,扛得起——這,永樂盛世!”
監(jiān)國(guó)豈懼刀筆吏,變法直教日月新!
若問少年何所恃?太祖雷霆成祖魂。
這一刻,楊士奇幾人。
好像看到了一條龍!
——一條真龍!
恍惚間,幾人的眼里,好像看到那燭龍破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