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位須發(fā)斑白的長者站出來說道:“衛(wèi)仙師,小老兒方才在亭中已將此事因果聽了個大概。小老兒認為,此事乃十丈府的私事,衛(wèi)仙師您為之主持公道是出于正義,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小老兒認為應由凌公子私下解決,這畢竟不是解決此事的地方,萬萬不可因為十丈府壞了仙羽峰的規(guī)矩啊?!?/p>
此人言語之中遍是仁義道德,可細細聽來卻都是混蛋話。岑語遲哼了一聲,什么叫“因為十丈府壞了仙羽峰的規(guī)矩”?這老頭他以前見過,忘了是出自哪個不起眼的小門小派,一把子年齡了才硬是修煉成八階,不知道這些年走了什么運竟也可以坐在這湖心亭中。
這時,一個溫和清雅,卻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傳來:“此事可不止是十丈府的事?!?/p>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一人遠遠地站在平臺一角處,白衣高冠,憑空而立,本是溫潤的眉眼,此時卻染上了一絲的嚴肅。
正是慕臨川。
夜宴
只見慕臨川足尖輕點,幾步便來到平臺中心。
他面向眾人,神情嚴肅地說道:“這二人在仙羽峰上屢行不軌之事,顯然是不把仙羽峰放在眼里,更將我慕臨川至于不義之地,所以此事不僅是十丈府的事,更是我仙羽峰的事?!?/p>
衛(wèi)空贊同道:“峰主所言極是,我衛(wèi)空眼里揉不得沙子,此等小人,必當嚴懲!況且這夜宴之后仙羽集便結束了,今日若不在此將事情查清,等明天人都走了,此事便不是要不了了之了嗎?”
先前說話的那個小老頭聽這二人一唱一和,啞口無言半晌,自覺理虧,搖搖頭便離開了。
此時上陽大陸有頭有臉的人都聚集臺上,也算是難得一見的大場面了。只聽凌淵說道:“多謝慕峰主仗義執(zhí)言,還請慕峰主為十丈府主持公道。”
凌淵“主持公道”這四個字咬的及重,似乎是在暗示什么。而慕臨川聽到此話也是神色微動,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眼簾微垂,眼底染上一絲復雜的情緒。
岑語遲突然想起,好像在十年前的那次仙羽集上,那些人便是這樣,將自己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一件一件的呈到慕臨川面前,逼著他,為他們“主持公道”。
慕臨川示意衛(wèi)空將人放下,衛(wèi)空看了看手上的那人,只見他被嚇得似乎暈了過去,實在是窩囊至極,且看如此情形,這二人也是插翅難逃,便甩手將人扔回了臺上。
慕臨川看向趴伏在地的二人,問道:“你二人假扮十丈府教眾在我仙羽峰胡作非為,究竟是有何意圖?”
那二人哀聲連連,卻還是之前那套說辭。
這時臺上有人勸到:“慕峰主,我看這二人態(tài)度誠懇,不像是有所隱瞞,可能事實正如他們所說一般,并沒有什么主使之人,莫要小題大做了?!?/p>
這人剛一說完,臺下便傳來一人的聲音。
“小題大做?我十丈府多年來未曾惹是生非,卻頻頻有不軌之人假扮我十丈府教眾在外行亂意圖嫁禍,若不是凌公子四處平亂恐怕這上陽大陸早就沒了我們的容身之所!可這次,這些惡徒竟在仙羽峰上生事,我十丈府與仙羽峰的關系世人皆知,這二人如此行事,便是要徹底毀掉我們十丈府,又怎會是他們說的這么簡單,必有人主使!”
說話的人是孟姽漪。
孟姽漪此話條理清晰,似乎也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認同,有人說道:“這小丫頭說的也有道理,若真如這二人所說,是害怕沒有后臺被人報復才假扮成十丈府教眾的樣子作亂,那他們完全可以扮成一些名門正派,不更有說服力?可他們卻偏偏要扮成十丈府之人,細細想來,似乎別有用心啊?!?/p>
“的確,而且有人假扮十丈府在外行兇這件事,我也略有耳聞?!?/p>
又有人說道:“但這些都是十丈府一面之詞罷了,這二人的來歷著實讓人懷疑,仙羽集上人員雜亂,若是十丈府安插兩人混進來也不無困難,說不定就是賊喊捉賊,一出苦肉計罷了!”
“是啊,而且如果真是想要陷害十丈府,為什么只是做一些這種不入流的小動作呢?簡直說不通?!?/p>
這時,凌淵突然說道:“此事大家有疑慮也是應當,這二人的說辭雖牽強,卻也解釋得通。實際上我們早就發(fā)現(xiàn)這二人在仙羽集上假扮我十丈府教眾,卻一直沒有聲張,也是覺得他們的行為并不足以產(chǎn)生大的危害,便只是暗中跟隨二人,以防止他們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删驮趧倓偅覀儼l(fā)現(xiàn)這二人正在做一件危害巨大之事,若沒有此事,我也不會懷疑其背后有主使之人,便也不會將事情鬧大!”
說道這里,凌淵朝臺下示意,只見陸林楓站了出來,向臺上一禮,而后說道:“各位,我乃十丈府陸林楓,這二人便是我剛剛在夜宴外碰巧遇到的,而在我遇到他們之時,他們正于一隱秘之地商議在夜宴上放火之事。”
“放火?”
在場的人聞言皆是一驚。要知道,若這二人只是言行無禮便還罷了,若是放火的話,那便真的無從狡辯了。眾所周知,仙羽峰曾有兩次失火,每次皆是損失巨大,且都與岑語遲有莫大的連系,而這二人在仙羽峰上扮做十丈府教眾放火,其意圖不言而喻。
“是的,這二人正在與人商議放火之事,幸被我及時擒住,否則后果將不堪設想!”陸林楓說道。
而那二人聞言卻是連連擺手,“各位長老,你們可千萬不要聽他胡說,我二人哪有什么膽量去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