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語遲卻沒有因為衛(wèi)空的話而有一絲的動容,他看向衛(wèi)空,眼中已沒有了任何的情感,說道:“師弟?衛(wèi)師叔,難道我的父親,不是你的師弟嗎?”岑語遲抬起頭,他直直地看向衛(wèi)空的眼睛,“你就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爹橫死,眼睜睜看著我一家被人算計滅門?!贬Z遲搖搖頭,語氣中帶著慢慢的失望,“你們本質(zhì)上沒什么不同,只是因為我爹并不是出身仙門,便看不起他,即使他取得成就,也覺得那些不是他應(yīng)得的,所以,他活該被人嫉妒,活該去死。”
衛(wèi)空的臉色十分復(fù)雜,她搖了搖頭,似乎想要盡力解釋道:“不是,不是的,岑嵐的死我也很難受,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就算你殺了慕何,他也回不來了……如今慕何已經(jīng)這個樣子,我會將他帶回去,一輩子在仙羽峰面壁思過,就讓這件事情過去吧。”
“過去?”岑語遲反問道:“如果事事都那么好過去,那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樣子。有些事情我也想就那么過去算了,可是輪到我的時候,怎么就沒有人站出來,對大家說“就讓事情過去”呢?”
岑語遲的手中緩緩凝聚一團火焰,“唯一讓事情過去的方法,就是讓做這件事的人去死?!贬Z遲看向面前的二人,說道:“衛(wèi)師叔,你是現(xiàn)在放開他,還是要陪著他一起死呢?”
衛(wèi)空顯然沒有放開慕何的打算,而就在岑語遲手中火焰就要攻向二人的時候,突然一陣金光閃過,只見從岑樓之中飛出一陣金芒,落到了岑語遲和衛(wèi)空慕何二人之間。
那金芒緩緩凝聚,呈現(xiàn)出一個人的形狀。
慕何被那金芒刺痛,緩緩睜開了雙眼,他這才發(fā)現(xiàn),此時自己的面前站了一個人。
岑嵐站在慕何的面前,看向?qū)γ娴娜恕?/p>
“岑嵐,沒想到,你還留了這一手。我如今成了這個樣子,你滿意了?”慕何亦看向面前的人,說道。
岑嵐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他說道:“若不是你執(zhí)意要得到它,這一手,本不應(yīng)是留給你的?!?/p>
“哼。”慕何哼笑一聲,“還不是你生了個好兒子,當(dāng)初那個姓薛的丫頭把他藏在荊棘中撿回了一條命,讓他多活了這么多年……呵呵,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我今天……”說罷,慕何只覺喉嚨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岑嵐……”
這時,一個虛弱的女聲傳來過來,只見江玥璃因與慕何衛(wèi)空二人對戰(zhàn)而損耗了過多的法力,終被那白蓮的種子反噬,整個人變得更加虛弱??聪蜥瘝?,她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是我的幻覺,還是真的?”
岑嵐看向江玥璃,此時的她看起來單薄又脆弱,讓岑嵐的心中浮出一絲的不忍與愧疚:“謝謝你,謝謝你把岑樓交給了語遲,辛苦你了。”
江玥璃搖了搖頭,“三十八年前我沒能阻止這場悲劇,十年前我又在無意間逼死了語遲,我承擔(dān)不起這聲謝?!?/p>
岑嵐笑了笑,道:“可我還是要謝謝你,今天,你盡力了。”而后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我不是幻覺,也不是真實的,我只是寄身于岑樓的一縷魂識罷了,而在我離開岑樓的時候,我也該真正的離開了。”
岑語遲看向面前的人,他張了張嘴,說道:“爹……”
岑嵐轉(zhuǎn)身看向岑語遲,說道:“語遲,對不起,沒有爹娘在身邊,這么多年過得很辛苦吧?!?/p>
岑語遲搖了搖頭,他看向岑嵐逐漸消散的身體說道:“爹,你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