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餓了大半天的世子一邊往嘴里塞滿了驢肉火燒,一邊傻笑。
劉曲星靠在馬車上,調(diào)侃著佘登科的吃相。
陳跡看著這些人的身影,忽然說道:“師父,他們是很不錯的朋友,我不能走。即便命已經(jīng)注定,我也向改一下試試?!?/p>
只是當夕陽徹底落下世界之后,世子眼里的光也漸漸落了下去。
小和尚曾說,陳跡這一生已經(jīng)斬去貪嗔二字,唯獨留一癡字不可解。
癡是執(zhí)拗,也是執(zhí)著。
姚老頭望著自己的這位徒弟,久久不言。
許久之后,他站起身來:“你可以當我今晚沒說過這些話,只是待你看到命運時,莫要后悔”
“不后悔。”
卻見陳跡對世子等人笑著招手:“吃飽了嗎?”
“吃飽了?!?/p>
“干活!”
劉曲星嘻嘻哈哈笑道:“陳跡,你也吃一個,我把驢肉最多的那個給你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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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老頭轉(zhuǎn)身上了馬車,上到一半時,他回頭去看那窯廠里,少年郎們已經(jīng)將手里的驢肉火燒塞進嘴里,重新推起石碾,宛如推動沉重的命運。
翌日下午,陽光正好。
一駕馬車緩緩行駛在官道上。
世子低聲道:“我爹咋不再生個兒子呢?!?/p>
白鯉郡主將窗簾掀開一絲縫隙,任由寒風撫動她兩鬢的輕盈發(fā)絲:“爹,我哥他們昨天沒有回府啊?!?/p>
靖王端坐在車廂末尾,閉目養(yǎng)神,只輕輕嗯了一聲。
白鯉輕咦:“爹,以往我哥要是夜不歸宿,您可是會把他吊起來打的,如今怎么這般寬容?”
靖王眼都沒睜開,“以前對他要求嚴苛,是因為他早晚要成為靖王,坐在那個位置上一言一行都影響著無數(shù)人的生計,自然不能由著他的性子胡來。”
“那今天呢?怎么沒見您動怒?”
“因為他在做正事?!?/p>
陳跡笑著問道:“再生一個跟你搶靖王之位?”
白鯉看向窗外,漫不經(jīng)心的試探道:“爹,您著閉目養(yǎng)神了半天,是不是正在考慮如何算計陳跡?”
靖王緩緩睜開雙眼:“爹在你心里,就是真么小心眼的人?”
白鯉合上窗簾,坐直了身子,認真道:“爹,您自己心眼有多大,您自己心里清楚,您就直說吧,昨天吃了個悶虧,您打算怎么算計他?”
靖王樂了:“您問這個做什么?我告訴你了,你豈不是轉(zhuǎn)頭就去告密?行啊白鯉,開始跟老父親玩心眼子了?!?/p>
“您別算計他了。回去我給您做紅燒肉?!?/p>
“爹現(xiàn)在不愛吃紅燒肉了。太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