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的身體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緩緩抬頭。
“你可知,我為何會被貶來此地?”
李振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沒有出聲。
“因?yàn)槲以诰┏牵?dāng)眾打了吏部尚書的兒子,為了一個(gè)女人,得罪了當(dāng)朝太子?!?/p>
這些都不是秘密,李振自然清楚。
蕭玄的聲音更低了,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寒意。
“可李大人有沒有想過,父皇盛怒之下,為何只是將我流放,而不是直接圈禁,或者賜我一杯毒酒?”
李振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雪鹽,名為我制,實(shí)則,是父皇給我的一個(gè)考驗(yàn)?!?/p>
“它更是我,獻(xiàn)給太子殿下,用來重修于好的一份‘大禮’?!?/p>
蕭玄的聲音如同魔鬼的低語,鉆進(jìn)李振的耳朵。
“太子殿下已有密令,讓我在北荒,秘密試制此鹽。事成之后,北荒郡上下的官場,都將換上他東宮的人。”
“李大人?!?/p>
蕭玄停頓了一下,直視著李振那雙寫滿驚疑不定的眼睛。
“你現(xiàn)在要搶的,是太子殿下的功勞嗎?”
轟!
李振的腦子里像是有個(gè)炸雷爆開,讓他眼前陣陣發(fā)黑。
太子!
這兩個(gè)字,像兩座大山,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只是一個(gè)邊陲小城的縣令,太子蕭恒那種儲君,是他連仰望資格都沒有的存在。
搶太子的功勞?那跟找死有什么區(qū)別?
他分不清蕭玄說的是真是假,可蕭玄的皇子身份是真的,得罪過太子也是真的。
這番話,聽起來竟是天衣無縫。
看著李振臉上不斷變幻的顏色,還有額角滲出的冷汗,蕭玄知道,火候到了。
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緩和下來,甚至親手扶起了李振。
他拍了拍李振的肩膀。
“當(dāng)然,此事若是成了,李大人你,便是首功之臣。”
李振猛地抬頭,一臉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