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給月兒挑選的夫婿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的友人之子,兩人感情多年來一向很好,眼看著便要成婚結(jié)成夫妻,卻不想遇到這破事,他心都要操碎了。
歹人潛伏在蔡郡,他就算推遲婚期也于事無補,畢竟不能拖一輩子,且他也不能任由歹人繼續(xù)為禍蔡郡,此次必須一擊即中!
念此,顏太守握了握自己那圓乎乎的拳頭,滿心亢奮。
云桑也不是小孩子,自然是聽懂了顏太守的話,心知他是誤會了,但存著的也是好意,云桑便半順著道:“勞煩大人操心了,我都知曉的,心中有分寸?!?/p>
若是能恢復(fù)記憶尋到家人,云桑定然也不想與江見做這樁交易,雖然江見這人也沒讓她吃什么苦,但終究是家最好。
想起夢里那個溫柔疼惜她的“爹爹”,云桑心口便是一軟,密密麻麻的酸軟在心口炸開。
她的苦衷自不必總是對外人言說,云桑話語含蓄而客氣。
少女說話的時候神情平和,絲毫不像是那等為愛沖昏頭腦的單純無知少女,這讓顏太守不知說什么好了。
“既如此,你……”
話還
沒說完,外面的各色動靜不知什么時候聽了下來,只聽嘭的一聲響動,房門被從外面忽地踹開,天光從敞開的房門照射進(jìn)來,讓正坐著小馬扎的一老一少下意識用手擋了擋。
“這么快!”
顏太守知曉是勝出者來了,驚詫的同時十分開懷,雇到的俠士越強,他越是安心。
他剛笑著定神看去,認(rèn)出是哪個后,神情訕訕起來,但很快被其遮掩了下去。
因為勝出的人正是那個白袍少俠,他剛剛才攛掇了人家的娘子,說了些算是壞話的話,眼下見了正主,顏太守這老臉都不知往哪放了。
別的不求,只希望小姑娘可別將他先前的話學(xué)給夫君聽,要不然人家一翻臉走了他可沒處哭去。
“少俠年紀(jì)輕輕便如此武功高強,在下佩服,佩服?!?/p>
顏太守殷勤地上前恭賀著,對這個看起來年紀(jì)最小的俠士奪得玉璧,心里的意外不必言說。
想來是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江見那本束得利落精神的高馬尾都歪了不少,身上白袍也有些臟污了,不僅如此,上面還有數(shù)道口子,有的地方甚至隱隱滲出來血色。
但江見好似渾然不覺,神色如常地提著那塊玉璧進(jìn)來,先是目光四掃,鎖定了一旁坐著玩九連環(huán)的云桑,神色松了松,才將目光轉(zhuǎn)向笑容讓他有些覺得有些古怪的顏太守。
“玉璧還你,什么時候辦事?”
隨意晃悠了幾下手里的玉璧,江見徑直將其拋給了顏太守,一邊走向云桑一邊問話道。
云桑自他進(jìn)來后便將九連環(huán)塞了回去,麻利整理著自己的小包,從小馬扎上站起來奔向朝自己走來的江見。
“少俠莫急,小女的婚儀在三日后,這幾日還勞煩少俠與姑娘在府上做客幾日?!?/p>
江見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好,牽住了剛走近他的云桑,垂眸在她身上看了看,問道:“沒事吧?”
眸光有些發(fā)顫地離開江見那被殷紅血色浸染的破損衣袍,聽到江見的話,云桑怔了怔,失笑道:“我好好在這里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你才對,都流血了?!?/p>
血的顏色太過刺目,云桑不忍去看,只說話聲越來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