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韻回去了,一切看似恢復(fù)如常,實則有了輕微變化。
兩人每日都會互傳飛鴿,扯一些閑話家?;蚬ぷ鳠┦?。
都子晗總在字里行間調(diào)戲他,他回信時便當作看不見,理都不理。
乍看之下,他的反應(yīng)平淡得很,豈知當時的他臉龐通紅一片,壓根不敢在人前讀他的信。
道什么珍饌佳肴不如卿,說什么憶卿身嬌體柔骨肉勻,眼中春情不盡,丹唇含香吐芬芳,又提什么難忘當時交頸翻被浪,今兒卻遙隔天涯,碰不得沾不得。
滿紙荒唐話,花如韻差點想把信撕了,但理智讓他忍了下來。
都子晗暫不知道他倆身在同一個工作組,并時不時當著他的面在信紙上數(shù)落他的不是,然而他的抱怨對他來說總歸是有用的,好歹能讓自己清楚當時市場的行情,同時了解分部的工作情況。
說到為何不知他的身份,自然是因為他們傳信鴿時無需報上對方姓名,只管在另一只腳放入寫明工作組與職責的紙條,便會有人將信送到對的人手中。
都子晗所提的事,與他所遇的一致,如此一來,哪還不肯定他們是一樣的?只是,花如韻沒告知他而已。
再提他怎么數(shù)落自己的不是,不外乎市場行情差,按時下單都不一定準時收到貨,偏還臨時加單,讓他不得不到處去市場找貨,再不然就是內(nèi)部借,可內(nèi)部買家哪里不曉得當今行情,自然也不會輕易借人,若真不得已,還得托自家的上級管理說服對方的上級。
這一來二去,加上運輸至少得花一個月才能把貨送到自家工廠里。
即使到達工廠也不能馬上安心,要是對方出貨時沒好好把貨物信息貼在箱子外,例如貨物編號、數(shù)量及廠家信息等等,又得聯(lián)系對方索要完整信息,信息完整了才能正式收貨并送到生產(chǎn)線使用。
傳送信鴿時所用的紙不能太大,否則裝不進筒里,因此那么長一串抱怨,都子晗是用了小楷,以非常精細微小的字寫出來的,復(fù)雜些的字還不一定看得懂,得靠猜。
這么一想,不得不承認都子晗的字體非常精秀細致,這樣的人,想必心思極為細膩,體貼入微。
越往下看,就越思念他,但如他所言,他倆遠隔重城,這般碰不得沾不得,只覺心里空虛得緊。
分明他倆僅在筵席那天見過一次,而今這般想念對方,實在荒謬!
寫好了回信,花如韻躺倒床上蒙頭就睡。
夢里總有被他擁入懷抱的錯覺,連溫度都真實得不行,可醒來一瞅,身旁空無一人,才知道原來只是一場夢。
夜里一聲嘆息輕輕飄起,在空中徘徊良久。
次日便迎來了一個消息。
老板欲把他調(diào)回了他家鄉(xiāng)那的李氏木器行,不多做思考,花如韻便答應(yīng)了。
事實上,花如韻不想和都子晗身在同一個工作組,但這個調(diào)動并不包含工作組,所以都子晗知道他要回來后,心情大大地好,再曉得他原來和自己是一個工作組的,更是不知道怎么反應(yīng)了。
后來,就發(fā)生了下面的事情。
都子晗輕掐花如韻的下頜,一張俊臉逼到了他眼前:“竟然騙我?”
“沒、沒有?!被ㄈ珥崉e開眼心虛地反駁。確切來說,這不叫騙,只是沒把事實告知他而已。
都子晗步步緊逼,花如韻一步一后退,直到退無可退,跌在了身后的床鋪上。
“哦?”那副小白兔撞上大惡狼的模樣,惹得都子晗又想逗弄他了。“你這是邀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