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塔和學會都呆過,很厲害的學者,我崇拜過他?!狈_斯道。
“這樣,你放他跑了?因為私心?”這事倒是挺稀奇的,掌燈人在任務大事上徇私可有點匪夷所思了。
“不是,我沒抓住他,他手段太高明了,我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晃得跟丟了?!狈_斯搖搖頭,“然后,在那之前,他還給我講了一個他過去的故事,他最輝煌的故事底下的真相?!?/p>
“……信仰破裂?”李不死抓住了關鍵。
法羅斯沉沉點頭。
“多大點事。”李不死嗤笑一聲,搖搖頭。
法羅斯沒有因為李不死的態(tài)度而惱怒,只是道:“他的一些說辭,讓我對大都……甚至是對燈塔,都產(chǎn)生了一些疑問。”
“你這話說給我聽,等打起來我就跟燈塔的人說挑撥離間?!?/p>
“你說吧,不會有人信的?!?/p>
“也是?!崩畈凰酪簿烷_個不那么幽默的玩笑。
但是法羅斯現(xiàn)在的問題不在這些,他是自己不信自己了。
“正常作為萍水相逢的路人進行勸導的話,我應該讓你拋卻偶像崇拜,不要聽信你那個前輩的一家之辭?!崩畈凰赖?。但是需要他一個前棱鏡的人去勸導一個掌燈人?兄弟,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雖然前棱鏡的人和掌燈人能在地鐵上相遇已經(jīng)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是的,我的理智也這么告訴我?!狈_斯眼神飄忽,“但是,有些事情本身就是你平日里會忽視,但是只有被人點醒之后,才能突然反應過來意識到的。”
第六百一十七章地鐵上的“棱鏡”與“燈”
作為燈塔巡游人,時常走動接收任務指派行事的掌燈人,而且作為掌燈人的年紀還這么大,他見過太多東西了。
到底是掩耳盜鈴,還是牛千流所說確有其事,從遲疑出現(xiàn)的那一刻開始,他心底的答案其實就已經(jīng)開始上浮了。
只是,還是被過去近三十年的經(jīng)歷所按捺著而已。
“那還真是悲劇了。”李不死嘆道,“雖然我沒有這種感覺,但是我也剛體會過類似的那種自己堅持了快一輩子的東西,突然被連續(xù)冒出來的幾個人隨隨便便踩得一文不值以此懷疑自己的事情?!?/p>
“那很慘了。”
“彼此彼此。我都尚且如此,聽說你們掌燈人因為成長環(huán)境比較樸素所以都很單純,那會這樣子也不奇怪?!?/p>
看來他們這對臥龍鳳雛能在地鐵上見到彼此,也并非沒有道理。
法羅斯抿了抿嘴唇,直起身靠在硬實的椅背上:“無可反駁。那你現(xiàn)在呢?回去打算做什么?看起來不像是為了響應棱鏡的號召啊。雖然現(xiàn)在特殊時刻,你如果在接下來的混亂中將功補過,這次的戰(zhàn)敗大概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影響了?!?/p>
“為了讓自己的心情能夠繼續(xù)舒舒服服地別扭下去,我要回去還我母親的人情?!崩畈凰酪琅f坦然地說道。
“哈哈哈哈!什么玩意?”法羅斯忍俊不禁。
舒服但別扭,這是什么心態(tài)?
“你就笑吧。你現(xiàn)在這狀態(tài),小心到時候不要在混亂里被人宰了還反應不過來……”李不死說著,想到了李妙生和范中宏,最重要的是他倆關系網(wǎng)中的那個神秘幻覺。
關于那個幻覺他越回味越不對勁。
有點太夸張了。自己連他的三個莫名其妙的幻想物隨從都感覺有些棘手,對方最后靠著一具半吊子身體沒怎么出手就配合范中宏把自己拿下了,李不死知道自己見識到的都不過是對方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