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精益看了報告,又吃驚又驚喜,加了陳蜻蜓的微信,和她開視頻,給她講了一晚上他潛心三十年針對玉米做的種子遺傳基因培育。
這么多年以來郭精益總是給學生講瞌睡,那天晚上還是第一次把自己講瞌睡,而視頻連線的對象,那個大一的女學生沉靜的握著筆,淡定說:“教授,剛剛有個地方講錯了”
然后沒多久,郭精益就找了陳蜻蜓的班主任,把陳蜻蜓要走,讓她從大一的簡單漫長的農業(yè)知識里脫離出來,親自帶陳蜻蜓。
陳蜻蜓表明態(tài)度,郭精益皺著眉看她,說:“我考慮一下。”
陳蜻蜓點點頭,也沒再多說什么廢話,斂神開始進行今日的實驗活動里。
郭精益潛心研究玉米三十年,最大的夢想是培育出優(yōu)質的玉米種子,建立高效育種技術體系,解決品種抗病問題,讓玉米高產、優(yōu)質,在全國推廣優(yōu)質種子,幫農民增收。
他是實干學者,有深厚的知識功底,也愿意干,他能一整天都待在實驗室里剝玉米種子的外皮,也能躬著身彎著腰在田里從白天干到晚上。
跟著郭精益的學生,但凡嬌氣偷懶一點點,都當不了他的學生。
恰好的是陳蜻蜓有這個耐心,也聰明勤懇任勞任怨,郭精益在實驗室里搞研究搞一整天,陳蜻蜓也能在實驗室里給他打下手一整天都不出實驗室的門。
午飯是同門中午給送到實驗室的,當郭精益從操作臺前撐著腰站起來宣布今天的工作結束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陳蜻蜓和師姐面帶倦容的收拾好實驗室里的試管和儀器,一起離開了實驗大樓。
校園里靜悄悄的沒有幾個人,頭頂上的漆黑天幕懸著顫動的寒星。
余笑起的太早,又忙了一天,這會兒眼都花了,陳蜻蜓挎著她的胳膊,她就趁機歪靠在陳蜻蜓身上。
“累不累?”余笑問。
“有點?!标愹唑颜f。
余笑說:“現(xiàn)在跑還來得急,我已經來不及了”。
她年紀輕輕卻一臉老成,感慨說:“本科四年,研究生2年,我在這個專業(yè)上已經耗了六年,再過一年研究生畢業(yè),我就要考博,博士學位又要四年,我這一輩子能有幾個十一年,小蜻蜓,農學專業(yè)和其他專業(yè)不同,這個專業(yè)熬人啊,夕寐宵興,烈日當空,風里來雨里去,什么千嬌百媚都能熬成田地里的土疙瘩,小蜻蜓,你還不跑嗎?”
陳蜻蜓望著遠處的夜空,說:“不跑?!?/p>
余笑嘶了一聲,說:“好好的一個小姑娘,為什么非要扛著鋤頭當農民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