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死了。
朝中怎有清白人,不過手段更高超
翌日。
熬了個大夜不敢睡死過去的眾臣們,乘著自家的馬車早早進了宮,待至宮門時,紛紛下車走向昔日交好的同黨,抱團取暖,希望能了解透徹昨夜宮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說真的,昨晚的宮變莫名其妙的就結束了,也沒說最后到底是誰贏了。尤其當時在場的大臣們,大多老臣都是宮變“新手”,當年跟了先帝建國后,因為建帝是先帝唯一的皇子,直接就讓建帝上位了,根本就沒有發(fā)生宮變。
稍微年輕點的臣子更是人生頭一次經歷宮變,也不太清楚這個流程。
原本按照他們對史書的解,應該是太子昏迷了,攝政王趁機帶著精兵將太子一黨拿下,直接送入牢獄,可如今昏迷的太子被送去了太醫(yī)院,精兵和禁軍們手拉手清了皇宮里的尸體,除了死了一位鹽鐵司使……
嗯?
等等?
誰死了?
有些大臣漸漸回過味兒來,從中嗅出了陰謀的味道,太子一黨和攝政王一黨交鋒后,無一大臣傷亡,唯獨死了一個掌管鹽鐵司,平日里向來中立的盛司使。
要說這盛司使,也真是年少有為又家境絕佳,不僅僅是前朝宰相與尚書之孫,授以絕佳的為朝之術,其父親也是翰林院掌院,自己更是在朝堂上如魚游水,僅僅八年便坐上了鹽鐵司使的位置,掌管整個鹽鐵司,把控著建安的財政與軍政。
這個位置最容易滋生出蛀蟲,但盛世淮卻未有紕漏,一直是翰林院掌院心中的驕傲,認為自己將兒子教得清廉正直。
但如今細細一想,朝中又怎有清白之人呢?
怕是這位盛司使,只是手段高超了些。
而以盛世淮的家境和功勞,以及不可告人的關系網,恐即便將來查出了什么,也有不少大臣爭相維護,逼迫皇帝不得嚴懲。
貶官、流放,只要不砍頭,誰能保證對方是否不能東山再起,繼續(xù)荼毒建安王朝?
唯有殺死,帝王方能安心。
昔日依附于盛世淮麾下俯首聽臣的大臣們,早已開始心驚膽戰(zhàn)、瑟瑟發(fā)抖起來,連夜燒毀了曾經與盛世淮同流合污的證據(jù),唯恐太子與攝政王秋后算賬,因此性命不保。
待宮門打開,大臣們收起心中各種猜疑,魚貫而入,朝著金鑾殿快速走去。
踏上金鑾大殿前的丹陛石梯,抬頭仰望,金鑾殿在陰云密布的天空下,看起來格外的肅殺和清冷,高大深紅的殿門宛若一張深淵巨口,正欲吞沒所有做賊心虛之人,殿門前高高掛起的白色喪幡,更是宛如深林野獸的利齒,將心懷僥幸之人兇殘嚼碎。
眾臣心中皆是一悸,俯首踏入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