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胡來,連武功都沒有,更是不值一提了。
聽到三人都還安全,謝承澤才松了口氣。
有小吏低頭走進來,給他松了綁,告訴他在縣衙內(nèi)可以任意走動,顯然,是不擔心他逃走的。
無痕無跡和胡來都在盛世淮的手里,盛世淮根本不怕他逃走。
他知道謝承澤是個聰明人。
謝承澤差人關了窗,沐浴掉身上的狼狽,這才起身離開了房間。
他坐在小院中抬頭望著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尾處的紅意久久未得散去,就這樣坐了一整天。
直到傍晚盛世淮找過來,他才收回思緒,神色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順便抽搭了一下鼻子。
口口的,感冒了。
“冷靜了?”盛世淮提著一壇藍橋風月酒走過來,給他斟了一杯,用的,依舊是那價值連城的玉杯。
謝承澤伸手接過玉杯,仰頭一飲而盡,隨即問道,“那熏香之物,是誰做的?”
盛世淮淺啄著酒,笑意吟吟,“縣令續(xù)弦的夫人?!?/p>
果然是她。
謝承澤微微攥緊玉杯,“從何時開始的?”
“八年前?!笔⑹阑床⑽措[瞞,“最初此物只有成癮傷身之效,因此只用來控制某些不聽話的官員,雖然后來研制出了極品熏香,但聞久了也會令人身形枯槁、體弱多病?!?/p>
“收服一個忠心的下人不容易,我自然不會給他們用這熏香,而鹽鐵司私底下的油水也足以我揮霍,因此這熏香只是擱置著沒用……”盛世淮似笑非笑地望著謝承澤,言語之中盡是惡趣,“若非殿下與太子合謀,使得臣在朝堂之中已無立身之地,臣又怎會釜底抽薪,決定以熏香謀利呢?”
謝承澤扯了扯嘴角,“朝廷早晚會發(fā)現(xiàn)此物的危害,到時候必然會實行禁毒法,斷掉你所有的售賣渠道?!?/p>
盛世淮笑了笑,不以為意,“不巧,臣還在殿下身上汲取了經(jīng)驗,發(fā)現(xiàn)了絕妙的掩人耳目的運貨方法。”
見謝承澤眸孔微顫,盛世淮卻就此打住,“不過,殿下還是不要知道了?!?/p>
畢竟,誰人不知,這位攝政王殿下為了讓女子上學堂,可是費了不少心思,若是知曉他也因此發(fā)現(xiàn)了女子可被利用的妙處,該是要哭鼻子了。
春闈前讓窮苦家的女兒運送益州水利考題的答案,便是為了測試之后秘密運貨的可能性。
盛世淮心情愉快的飲盡杯中酒,對著謝承澤勸道,“聽聞太子為了囚禁殿下,不惜放火燒殿,抹滅你的存在。殿下跟著他,只會淪為籠中雀。”
“但若跟著我,至少,你是自由的。”
盛世淮朝著謝承澤舉起空杯,笑意漸深,“我想,殿下會想明白的。”
青年的骨頭太直了,安會摧眉折腰事權貴,不問世間萬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