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以置信的回眸,望著那空了的玉杯,驚疑遍布四肢百骸。
謹(jǐn)慎細(xì)微如他,即便剛剛再怎么心疼青年,飲酒時也依舊對準(zhǔn)了青年用過的杯口,怎會突然中毒?
更何況,謝承澤的演技那般差,若是他要下毒,自己怎么會察覺不到?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一股再度被背叛的憤怒,灼燒了盛世淮的智與耐心,他一掌轟開了木門,而趴在門口的青年也如斷了翅的蝴蝶一般,被轟飛出去了數(shù)米之遠(yuǎn),跌在地上噴濺出一口血,“咳——!”
盛世淮大步走出去,望著半死不活卻仍舊努力抬頭、眼眸中露出恨意與狠笑的青年,他抬起右手,狠狠掐上了他的脖子!
“謝!承!澤!”
盛世淮怒吼著,雙目滋生出無盡的怒火,幾乎要將青年焚燒殆盡,“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哈——!”謝承澤笑出淚來,他攥住那雙掐住他脖子的手腕,滿是暢快恨意的眼睛,死死盯著盛世淮,一字一頓道,“乾、坤、陰、陽、壺。”
在他繼承的記憶里,二皇子想要?dú)⒁粋€人。
于是他找到古老,要古老打造出能夠同時盛放清酒與毒酒的乾坤陰陽壺。
古老自是做不出來,然后被打了十大板。
而二皇子沒等來的乾坤陰陽壺,在謝承澤教蘇清河制作農(nóng)具時,順手把設(shè)計圖畫給了古老。
在發(fā)現(xiàn)盛世淮蹤跡后給沈淵寫的求救信里,他讓沈淵先去工部一趟,問問古老是否已經(jīng)將乾坤陰陽壺做了出來,如果做出來了,就一并帶過來。
他想把沈淵藏在他耳墜里的毒藥拿出來,下在酒壺里給盛世淮下毒。
他在賭。
賭乾坤陰陽壺已經(jīng)被古老做出來了。
賭沈淵知曉他被困在府衙時,會明白他要酒壺做什么,而后托人暗中將酒壺送進(jìn)來。
賭他毒癮發(fā)作之時,能夠靠戒斷反應(yīng)的身體異常,掩蓋自己想要下毒的拙劣演技,從而騙過盛世淮。
賭他出門前倒的最后一杯毒酒,會被盛世淮飲入腹中。
這四者缺一不可,稍一不慎,便前功盡棄。
而他賭贏了。
謝承澤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失敗的賭徒,前世他總是會在生日時、周末里、寒暑放假之時,賭他的父母一定會從國外回來看他。
次次賭輸。
就連他好不容易成年,即將拿到護(hù)照出國去找父母,都能在半路上為了賭自己能夠救下那個即將被車撞死的少年,而被車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