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過了一會兒才回他:“世子是覺得茶涼了,還是點心不合口味?”
樊靜倫沉默片刻,一把抄起案上的茶杯砸碎在地。
陸言嘆息一聲,抬眼望著對方。
這人渾身白得沒血色,眼底、唇色卻有些發(fā)黑,眼神陰郁,整個人都透著一種活不久的病氣。
流水的大夫給他掐過脈,叫他不要動氣,偏生他脾氣大。
他砸了杯子,睜圓一雙鳳眼掃向陸言。
“你弟弟是個瞎子,八月初三是他的生辰。所以他不見了,你就把樊璃當替身,好盡自己為人兄長的職責,陸言,你有意思么?”
陸言回道:“什么事是有意思的呢?咬人么?”
咬人是前幾天的事了,那次樊靜倫咬得極重,差點把陸言的好脾氣敗光。
樊靜倫望向案上書信:“你把樊璃當瞎眼小弟,那你怎么對付王慈心?”
陸言:“熬到他死,到時候就把他墳刨了反復鞭尸?!?/p>
樊靜倫拈著信晃了一下:“可王慈心讓我立刻把樊璃送去他別院,你說我聽還是不聽?”
陸言臉色淡下去:“世子的家事,小的不敢插嘴。”
“你又不護他了?”
“沒護。”
“哼!”樊靜倫臉色稍微好了一些,把信紙夾起來,丟進火盆一把火燒了。
他就勢在火盆上烤了烤手。
暑氣還沒完全褪去,他就用上火盆了。
這是早產(chǎn)的后遺癥,加上身體單薄,便有些畏冷。
樊靜倫捏了捏森白手指:“我讓你停了?捶腿?!?/p>
陸言:“伺候主子腿腳的事是丫鬟小廝做的?!?/p>
樊靜倫氣笑了:“加錢!”
“恭敬不如從命。”
“……”
樊靜倫每次看到陸言都能把自己氣到上火。
這人做什么都一臉平靜,當初被那群紈绔少年壓在稻草堆上撕開衣裳時,他也是一臉平靜的抬起手,然后一拳朝人家眼睛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