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撕開腕上的手,掙動著朝山路鉆去。
“謝遇混賬,到了將軍冢也不提醒一聲。上次讓雪意潑他童子尿,雪意肯定沒照做,撒手,我要去墳上尿他。”
樊靜倫漠然道:“尿他?他招你了?”
“他咬我!”
樊靜倫看向陸言。
陸言捂額低笑:“被蟲子咬了,他怪大將軍?!?/p>
那邊樊璃奔出去老遠:“言叔,快讓老權松手,我是個瞎子啊,可別把我摔了!”
謝遇:“是我?!?/p>
“……”
“回去。”謝遇叩著他肩膀不輕不重的捏下去,掰著他轉身,“往前走?!?/p>
樊璃定在地上沒動:“小狗臉色怎樣?”
他猴子似的躥半天,放在外面都能向看官討賞錢了……樊靜倫怎么著也該消氣了吧?
權管事跑來時剛好聽到他發(fā)問,回道:“陸言哄著呢,這會兒世子差不多消氣了。說來也怪,那瑤光武功也是極高的了,怎么也看不住您呢?”
老權朝天高木深的大山望去,遠處那松柏靄靄的地方便是將軍冢了,大片松柏被滿山泛紅發(fā)枯的秋葉包抄,綠得邪氣。
權管事打了個寒戰(zhàn),納悶道:“不會真是大將軍吧?”
樊璃抓著權管事的袖子邊走邊說:“我開玩笑的你也信啊?王慈心也愛上昭陵你怎么不提他?鐵定是他做法,吹妖風把我刮來的,這chusheng?!?/p>
不遠處,陸言扶著樊靜倫起身:“王慈心去荊州了,你現(xiàn)在覺得如何?”
樊璃摸摸肚皮:“餓。”
陸言好笑道:“除了餓呢?可覺得乏力、神虛?要不要找大師看看?”
樊璃:“精神著呢——你有家有口的,別浪費銀子?!?/p>
“我看你也很神氣。”樊靜倫坐上步輦,昨夜失血太多,今早又過度奔波,此時他臉色在陽光下慘白如紙,眼下青黑:“那掃地的男仆不見了,定是他帶你出來的,他怎么沒殺你?”
樊璃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步輦旁邊,撒丫子走得氣喘吁吁:“你都知道了還隨便發(fā)脾氣啊!上來就吼人,我還以為天塌了呢?!?/p>
“都怪陸言,慣的你不成樣子?!?/p>
樊靜倫臉色一沉,忍了忍沒跟他一般見識:“那奴仆分明是丞相府的走狗,丞相府和你娘水火不容,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這人留你一命,你不覺得古怪?”
樊璃默不作聲。
“還是說,帶你上山的另有其人?”
“你等等,我去將軍冢問問謝遇,他一定知道?!?/p>
樊靜倫微微側身,盯著樊璃:“你撒謊時眼睛亂轉,知道么?”
樊璃心口一跳,袖下的手緊緊攥住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