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說著又向白繁、瑤光叮囑:“亂世里女子的性命賤如草芥,也就這侯府能護得我等周全了,可如今外面風(fēng)高浪急,都是沖著侯府來的,就單單是前夜一晚,世子便傷了心口,小公子也被歹人搶走了,索性有驚無險,卻不知往后還有什么等著咱們?!?/p>
“兩位都是出類拔萃的刀客,請務(wù)必護住公子,莫弄出半點閃失了。”
她走后,白繁將包袱放去隔床,向床上盤坐的瑤光說道:“你去外間?!?/p>
瑤光:“你說去就去?”
白繁:“那不然呢?”
瑤光拎著大馬刀:“你光惦記別人的床位,不知道自己去外面弄一張床進來?這房間大,你想睡哪都隨你。”
白繁冷靜道:“他身邊只能留一個人貼身照顧,另一人去外間守夜,去吧,別做無謂的抗?fàn)帯!?/p>
樊璃耳朵貼在屏風(fēng)上:“不要打架啊,臉打花了就不好看了——”
白繁折過身來,將他摁回床上掖好被子:“公子繼續(xù)睡覺,剩下的事交給奴婢?!?/p>
樊璃窩挪進謝遇懷中,聽著外面虎虎生風(fēng)的金鐵聲。
“好猛!這力道可別把院子掀了吧!姐姐們,姐姐們!何至于此啊,都別打了,都來我床上,我這寬——”
冰冷指腹忽然摁上雙唇,指尖向內(nèi)輕曲,抵進樊璃口腔壓住舌尖。
“別說話?!碧撈B暰€異常低啞,像身負著千鈞重量。
樊璃在迅猛破空的金鐵聲中靠向?qū)Ψ健?/p>
“謝遇,你累么?”
“不累?!?/p>
“你的聲音好像傷患忍痛,當(dāng)年我醒來時也是這樣,疼得沒力氣說話?!?/p>
“……”靜默中硬鐵鏗鏘像馬蹄擊地,謝遇摩挲著少年臉頰:“我只在徐州痛過一次,痛得撕心裂肺。你現(xiàn)在還會痛么?”
樊璃笑道:“不痛了,很神奇是不是?明明當(dāng)時痛得要死,可十年后一點感覺都沒有了?!?/p>
他在滿世界細雨中捧著謝遇的臉,謝遇抱著他、雙手扣在他后背用力擁緊。
他抬頭,雙唇輕輕落在謝遇下頷。
謝遇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