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暖和的大床把所有危機、寒氣擋在外面,陌生的沉木氣息和冷梅香糾纏著將他裹在這宅院里,他漸漸睡過去,悄悄被人抱了滿懷。
冰冷雙唇落在發(fā)頂。
沒多久,屬于亡靈的吻隔著一層里衣,輕輕印在少年后背。
這次失控的不是身體,是靈魂的二分之一。
謝遇抱緊對方。
清淺克制的吻蝶落般烙在那薄薄后頸骨上。
夢中孤城外,樊璃蹲在地上一把一把的將那青草扯出來丟到一邊。
從九月十五到現(xiàn)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里,他每晚入夢罵完謝遇后就在這里拔草,持之以恒的將這漫無邊際的荒野拔出一個小小缺角。
“啪”的一聲,野草被那蹲在地上的人扔出去,橫七豎八躺倒一片。
謝遇站在不遠處默默看著這一幕。
少年警覺的蹭起身,拎著一把鏟子沖他揮舞:“以后沒有我的允許就不許進來!出去!”
謝遇雙唇微動:“要拔草?”
樊璃氣急:“少磨嘰,走!”
“全部拔掉還是拔掉一半?”
“……”
謝遇見對方?jīng)]應(yīng)答,便抬手一揮,磅礴陰氣在地面擊出一聲悠長悶吟。
瞬間,無邊無際的野草撲簌著被人連根拔起,從樊璃面前開始,一片接一片、山崩海嘯般朝遠處倒去。
樊璃定在原地,捏著鏟子緊緊瞧著那大片災(zāi)難似的青綠坍潮,垂下頭。
他拔草是泄憤,再怎么努力也不會全部拔掉。
卻不想謝遇一抬手,就把這所有青草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