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救你,你倒下去了起碼還有言叔,可樊悅呢?”
樊靜倫盯著手背,久久沒動嘴唇。
他抬起雙目朝小弟看去。
少年穿著暖和的貂毛披風(fēng),這些天臉頰竟然長了點肉,唇色紅潤,皮膚白里透紅,像一只被養(yǎng)好的白貓。
父親說的沒錯,能救侯府的,只有樊璃。
樊靜倫緩緩吃了一口茯苓糕:“給樊悅?cè)バ艣]?”
樊璃:“沒?!?/p>
頓了頓:“你呢?”
樊靜倫:“沒?!?/p>
兩人默默拿起一塊糕點,突然彎腰,倒在床上笑起來。
樊靜倫起身,從枕下掏出紙筆,打開墨水盒子沾shi毛筆,抬抬眼皮問樊璃:“想對她說什么?”
樊璃蹬掉鞋子鉆上小床,腳塞在厚軟的被子下:“你就寫,她今天肯定偷懶了,雪意就不一樣,雪意每天背著三百本書去成王府,一邊看我,一邊讀書,讀完了就和侍衛(wèi)學(xué)劍,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飛檐走壁了。”
樊靜倫冷漠道:“三百本書,他得用牛車?yán)??!?/p>
“那就寫:雪意每天拉著六百本書去成王府看我,等天黑回京郊時,他已經(jīng)把六百本書全部讀完了?!?/p>
樊靜倫:“五十本頂天了。”
樊璃:“六十本。”
“一本書短則萬余字,長則十萬、百萬字,你這六十本,雪意光是翻書都得花半天?!?/p>
“那就五十本?!?/p>
牢房里,兄弟倆哼哼唧唧的窩在床上給樊悅寫信,牢房外,王氏靜靜站在那小窗前。
她看向旁邊的獄卒,輕聲道:“我家阿郎把弟弟妹妹帶得很好,他很懂事,一向如此。”
她雖然不怎么樣,但她的兒女有血有肉,比父輩出息多了。
探獄的時間要結(jié)束了,里面的兩人還在商量著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