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滿世界黑暗中,頭上的天空和指尖的雨、天陰天晴和風(fēng)荷萬里,就這么照進小瞎子的心口了。
所以那青繩珍貴,因為是要好的朋友送給他的。
這樣一對比,毀掉手繩的人很過分,不是么?
謝遇靠墻獨坐。
比那更過分的事,他也對樊璃做了。
所以變得面目全非的人從來不是樊璃,是謝遇。
少年牽著雪意的袖子,帶著一身暖烘烘的熱氣從外面走來。
大袋零嘴放在鶴腳案上,兩個少年頭湊到一塊,每袋都吃過一嘴后就密封好,舔舔嘴坐在榻上,天南地北的聊起來。
“樊悅在書院怎樣?不會逃學(xué)抓泥鰍吧?”
“她給我寫信臭美呢,說她讀書厲害,吹牛?!?/p>
“這肯定小狗教的。你就不一樣,言叔把你教得知書達(dá)理?!?/p>
“知書達(dá)理是形容女孩兒的。”
樊璃笑道:“哪有這么多規(guī)矩,你叔是男的,他不也穿小裙子么?”
雪意摸摸腦袋:“你怎么知道?我叔失蹤好些年了。”
“我就是知道,他穿的小裙子還是你爹親手做好,從軍營寄回來的。”
“???還有這事么?!”
樊璃:“他在謝遇手底下當(dāng)差那會兒做的,難道他沒跟你講過陳留?”
雪意笑起來:“提過一嘴,那會兒他給大將軍當(dāng)士官,有天下大雨路上積水,他跑太快把水濺了一個嬌氣包半身,被大將軍押著賠罪好幾次呢。”
樊璃視線低垂:“這倒是
躺下——
謝遇低聲在耳邊說道:“和我入夢——”
樊璃默然止住話音,微微偏向謝遇,額頭恰巧抵在謝遇鼻梁。
雪意看他偏著頭突然不說話,奇怪道:“你話沒說完呢,想問我爹在大將軍手底下立了多少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