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靜倫失力癱下去,一把抓住陸言手腕:“去哪?”
陸言披上衣衫,輕輕給樊靜倫蓋上被子:“燒水?!?/p>
他推門出去,迎著陽光看向那廚房門邊的銅鈴:“阿雪?!?/p>
青年在院子里停了一瞬,飄走時(shí)說道:“我欠楚溫惜一個(gè)人情,你替我還?!?/p>
陸言抬頭向那聲源方向望去,視線跌進(jìn)一片虛空:“怎么還?”
從院外飄來的聲音空靈悠遠(yuǎn):“謝遇來殺樊璃破障。”
“你去告訴樊璃,只有丞相府能護(hù)住他?!?/p>
陸言:“大將軍在你身邊么?”
主屋房門推開的聲音把這場(chǎng)簡(jiǎn)短的交談打斷,樊靜倫裹著陸言的衣裳過來,走進(jìn)廚房時(shí)把門邊的銅鈴撥了一下。
樊靜倫:“雪意掛的?”
陸言看著灶臺(tái)上的雞骨頭:“冬雪早年間做的,餓了么?”
樊靜倫洗了手,站在他身邊往鍋里瞧:“陸冬雪失蹤前,王慈心那幫人在場(chǎng)。”
當(dāng)時(shí)一伙人把那失明的少年圍在中間,戲弄著、拉扯著,就把獸性勾出來了,要弄他,陸冬雪拼命掙脫束縛跑開。
那少年踩著雪在林間狂奔,一群衣冠禽獸在他身后嘻嘻哈哈取樂,看他光著腳消失在林間,這才追上去,把那小瞎子當(dāng)獵物圍攻。
誰知他一跑出去就不見人影了,這一失蹤就是十五年。
陸言眸光輕斂:“你我都知道是王慈心那幫人害了他,可官府在他們手上捏著,這楚國就沒有公道可言?!?/p>
“大楚的心臟被這些人腐毀了,阿郎,我去當(dāng)那把刀,將爛透的腐肉挖去,好不好?”
樊靜倫往嘴里塞了幾口雞肉,塞得兩頰鼓起來。
陸言替他揩去淚水,他把陸言推開,將鍋里的菜碗抓出來噼里啪啦砸碎。
油水四濺,冒著熱氣的菜肴混雜在碎碗片中,地面一塌糊涂。
他一把脫下身上的衣袍扔陸言臉上,調(diào)轉(zhuǎn)手指著那布滿紅痕的心口:“讓你睡了一晚,是要讓你說一些我想聽的話!”
陸言額角一跳,給他穿上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