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糜看著眼神偏執(zhí)的胞弟,提著手帕擦掉他臉上的鮮血。
對付人心她自有一套手段,在這個位置上就該恩威并施,打過了,現(xiàn)在要給點好顏色穩(wěn)穩(wěn)人心了。
她緩聲說道:“疼么?”
王慈心沒說話。
王糜瞧著他,摸狗似的在胞弟頭上撫了一下。
“在這江山?jīng)]改姓王之前,南康侯世子就只是你的外甥,小郎記住了么?”
“……知道了。”王慈心不甘心的咬著牙,“到那天,阿姐也別攔著我做自己的事?!?/p>
王糜嘴角向上一提:“到那時自然隨你。流民投靠謝禪了,眼下他虎視荊州,以大哥的手段鎮(zhèn)不住那里,你去替他。”
王慈心什么也沒說,向王糜行了個禮便退下去了。
他走后,一個青衣衛(wèi)小碎步穿過暗廊進了坤寧宮,在殿外解下佩刀交給女官,這才入殿。
“啟稟娘娘,仵作從胡嬤嬤尸首中查出龍骨魘?!?/p>
長命山亂尸堆疊,京中的乞丐、貧戶死了沒地方埋,就丟在這里。
胡菩提捏著刀柄,面無血色的定在一具燒焦的干尸前。
這具尸體的頭骨被仵作鑿開,胡家子弟在尸體旁邊哭得捶xiong頓足。
一只小三花聽到哭喊聲,悄悄透過草攏,朝人群望來。
陸言是為了他
仵作半蹲在尸體前,用銀針撥了撥暗藍色松散腦髓。
“龍骨魘是溫洋門下的走狗弄出來的烈藥,服用后一炷香內,體力和敏捷度都成倍激增——”
仵作戴著白絲手套,兩指輕輕捻著銀針從藍色尸腦中拔出,向胡菩提說道:“但一炷香后,用藥的人會漸漸因七竅失血過多而死,死時干癟如槁木?!?/p>
胡菩提臉上繃緊,緩緩彎腰,將尸體一一撿放到旁邊的棺材里。
“這棺材要送進祖地妥善埋好,別叫祖父知道?!?/p>
胡家?guī)讉€年輕人跪在棺前泣不成聲。
“南康侯府欺人太甚!先前殺了大姑,如今憐兒剛死,又把小姑殺了!大兄——”
胡菩提猛閉上眼,睜開后沉沉看著族弟們:“此事我自有計較。你們回去后務必小心,切不可在外面胡來?!?/p>
眾人哭抹著淚抬走棺材,胡菩提目送他們下山后,看向那跪在原地的人。
“丘弟。”胡菩提喊了他一聲,“你先回去,大姑不會白死?!?/p>
胡丘是胡婆子的獨子,臉上有道長疤顯得他異常狠厲。
他站起來,紅著眼睛看向那握著刀柄的人。
“我始終是那句話,害死我娘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他那侯府就算圍成鐵桶,也總有生銹發(fā)爛的一天!”
胡菩提輕聲道:“我一直都記得這事。等時機一到,我把人捉到你面前,你親zisha,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