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牛貓怒聲道:“樊璃除了侯府哪都不去,可別逼咱們?nèi)ピ钔跗兴_那告你——”
“天殺的!”三三聞聲跟來,飛跑間慌忙召喚麾下鬼物:“去!追上他!把他千刀萬剮!千刀萬剮??!”
那鬼物瘋了,抱著少年拼命的向遠(yuǎn)處掠去,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他要帶樊璃去哪。
他或許會(huì)躲在某處深淵里咬碎樊璃連血帶骨的吞下,也或許會(huì)把樊璃藏在某個(gè)地方、然后殺掉護(hù)法神帶他亡命天涯。
誰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在哪,也不知道那前方等著樊璃的是鬼爪利齒,還是別的什么。
“謝道逢,停下——!”
這朦朧月夜,那大片云波像被什么攪翻似的,迅速以詭譎的形狀涌動(dòng)翻滾。
巨型云波下,怒急的鎮(zhèn)宅貓宛如一粒黃豆,陡然沉身,舉頭,聚氣——
“恭迎吾王——!”
皇城,叼著一團(tuán)陰氣回宮的灰貓帶著一身鬼爪留下的撓傷匆忙停腳,一抬頭朝北郊望去。
天上云氣瘋涌著聚下北郊,空氣森然肅殺,沉重的威壓碾著滿京貓狗、靈物、鎮(zhèn)宅石獸讓它們喘息不能。
死寂中灰貓疲憊的放下陰氣,嬰靈等半天沒看到它,便跑出來跳上屋脊,縮在灰貓旁邊躺下去,將它尾巴撈過來給自己蓋上。
灰貓粗喘著將獵來的陰氣喂給女嬰:“小寶乖,回宮去了?!?/p>
女嬰穿著肚兜,頭上扎了兩個(gè)小髻,坐在灰貓旁邊咬著陰氣吞下半口,然后將剩下一半送到灰貓嘴邊。
小三花探出腦袋,在對面屋脊上氣喘吁吁的喊道:“貓侍中,謝遇把樊璃帶走了,大黃、小貍花它們都追了出去,不知道怎的突然就變天了,空氣好重!”
小貓叫喊聲中,丁卯神從虛空現(xiàn)身,執(zhí)著法器眼神凝重的望向北郊。
滿殿脊獸、鴟吻躬身低頭,皇城外,延年里數(shù)百只石獅瑟縮在地。
樂津里、平安里、長康里、壽丘里……今夜?jié)M京里坊中數(shù)十萬貓狗大氣不敢出一聲,百丈高空下,連風(fēng)都死死捺在街角、暗巷,不曾泄露半絲聲響。
寂靜中,城隍廟內(nèi)一聲鐘音響徹萬里。
“鐺——”
巨形靈椎狠撞銅鐘。
城隍玄袍九旒,立在大鐘前手握靈椎。
“鐺——!”
繞耳重音下,陰吏著一品文官袍立在大殿下肅然唱禮。
“恭迎——白澤神降!”
滿京靈物轟然跪地。
白澤往來于陰陽兩界,辨善惡、通古今、掌萬獸、御靈物,與人皇、陰天子分別執(zhí)掌人、鬼、妖三界生靈。
只是陰天子隕落后,妖皇白澤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只剩一條病龍?jiān)谶@茫茫人間強(qiáng)撐。
然而三千后的今夜,白澤毫無預(yù)兆的君臨天下,萬獸懾服在地,修為低的小貓小狗沒暈過去那是因?yàn)檫@妖皇似乎……不成氣候了。
皇城內(nèi),灰貓?jiān)陉幚舻某Y聲中厲喝跪拜:“恭迎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