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糜眸色森涼,隔著一塊半透明的紗簾冷冷望著殿下的男人,薄唇緩緩動了幾下:“那便讓陸言試試?!?/p>
散朝后,王糜神色恐怖的從后門離開。
身邊的女官低垂著頭:“荊、徐兩州相鄰,陸言此去正好給王刺史練手,娘娘是天下女子的希望,切莫為此事動怒、傷了玉體。”
王糜:“成王也早該死了,你不是說,能讓他在十月中旬死透么?”
女官蹙眉說道:“定是巫女那邊出了岔子,奴婢派人去問問?!?/p>
說話間,兩人忽然頓住腳。
王糜眼神淡漠的看著那站在廊下的男人。
對方表情冷厲的俯視她,音色冰涼:“王糜?!?/p>
玉扳指粉碎
那長廊是去坤寧宮的必經之路,王糜一步步踏過去:“王爺來得蹊蹺?!?/p>
謝遇望著那只灰色傷眼,啟唇:“你當年把毒藥交給楚氏,讓她毒瞎樊璃便就此收手,饒過她母子。”
王靡毫不避諱的點頭,問道:“聽說那孩子在你府上,他向你告狀了?”
謝遇咬緊后槽牙微微俯身,寒眸盯著她另一只眼:“你但凡有點人性、有點一國之母的慈悲,今日的你便能如愿讓天下女子視你為神?!?/p>
王靡側眼看向他,兩人相隔一尺站在這廊下。
“殿下很心疼樊璃?”
話落時耳后一聲脆響,男人發(fā)白的骨節(jié)攥著一塊碎瓷片,將這瓷片深深嵌入廊柱,一字一句。
“若不是他,我現在已經大開殺戒了,好好感謝他吧,王糜?!?/p>
“殿下深情。也幸好他瞎了,您這身滿當當的情意才找到用武之地?!蓖趺映蹲煨α艘幌?,“成王殿下,你得好好利用他那雙眼睛啊,只要對他稍微好一點,他就會像菟絲草一樣緊緊攀附你?!?/p>
“他十年前看不見,十年后我來當他的眼睛?!敝x遇壓低的聲音冷如寒刀,“而你——”
他俯身在對方近前說道:“我會用這只手挖掉你的眼珠,你大可期待一下。”
他收回右手,把瓷片留在廊柱里轉身離去。
王糜望向碎瓷,女官收了刀,輕聲道:“這是那裝毒藥的瓷瓶碎片?!?/p>
她親自送去的藥,自然記得那藥瓶淡綠的顏色。
那綠瓷肚腹畫了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白色小貓,而這碎片上,只有一只孤零零的貓眼。
謝遇踏出青龍門時說道:“回宮去?!?/p>
那嬰靈咿呀一聲,從他袖子下鉆出半顆腦袋,然后縮回去,裝作沒聽見跟著他進了王府。
待看到那蹭吃的小皇帝和大灰貓,她立馬就沖出衣袖,藏進大貓的毛發(fā)里。
樊璃坐在小皇帝對面:“你吃飽沒?”
小皇帝往袖子里揣了一盤糕點:“唔……”
樊璃起身:“吃飽了就去和雪意學字、讀書,你是皇帝,怎么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