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璃:“買不買?”
謝遇:“……”
所以養(yǎng)得太嬌氣并不是一件好事,慣壞了,和人討要東西的模樣過于理直氣壯。
何況要什么不好,要首飾……當初就應該聽陸言的話,別把這人當女兒養(yǎng)才是。
也許他在別人面前還算矜持,但在謝遇這里向來如此,就算把往事全部忘在泰寧末年的秋天,他再見謝遇時還是這個樣子。
對他稍微好一點,他就豪橫了,可著勁使喚人。
今天要首飾,明天就要房子,謝遇要是不理他,他就找道士念經(jīng)煩死謝遇。
謝遇要是理他,他干脆讓謝遇養(yǎng)他得了。
算盤珠子都撥出火花了。
樊璃沒聽到謝遇回應,掀開眼皮,臉頰輕輕蹭到謝遇下頷。
“買銀手環(huán)?!?/p>
“給我買銀手環(huán)?!?/p>
“謝遇,你沒錢么?”
“你這人沒意思,啞巴!”
理智在秋夜斬斷韁鎖,有人站在回憶里審判今天,有人回憶著今天尋找丟失的過往。
要個一模一樣的銀手環(huán),也許戴上后就找到記憶了呢?
樊璃就想要那個東西,他在謝遇面前撒潑:“謝遇毀了我的東西賴賬,明天找道士上昭陵詛咒你——”
屋內(nèi)除了樊璃的輕語聲再無其他聲響,他默然止住單方面的對話,在壓下來的梅香中抿唇偏頭。
幽冷指尖在他眼睫輕撫,向下,冰冷指腹壓在雙唇上。
“樊璃,”靜夜里,有沙啞的聲音在樊璃唇畔說道:“張嘴。”
吻——
外面的世界被突如其來的雨水遮蓋,洋洋灑灑的雨珠連連垂下屋檐,濺起的碎花在這雨幕一角的狹窄小院里一束束綻開。
有東西灼燒著空氣、在黏shi的夜色里泛濫成災,稠密的雨聲在耳邊轟響,勾著某種無法掩蓋的訴求在骨血里震顫瘋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