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丞相的養(yǎng)子,出來!讓朕過過目——”
一個黑瘦少年平靜的過來行禮:“不知天子駕到,草民惶恐,請陛下恕臣死罪?!?/p>
瘋帝盯著那張平凡的臉:“你就是他兒子?”
少年回道:“回陛下,草民是溫家旁支的子嗣?!?/p>
“啊——”瘋帝端詳了一會兒,向溫洋說道:“很普通嘛,嘴巴也笨,你收他當兒子,不嫌丟臉?”
說完一腳踢開那少年,去膳房端了一盤醩鴨吃著回宮,向跟在身邊的太監(jiān)說道:“溫洋瞎了眼了,收的兒子跟黑炭一樣,等朕的女兒回來,定能將那小烏梢蛇比下去。”
太監(jiān)奉承道:“陛下的子嗣,自該和天上的日月相比,這人間的小蝦米,被小殿下一襯就成泥巴了?!?/p>
瘋帝高興起來,走進市集時又沉下臉:“不過,你說那女孩兒,到底是溫洋的,還是朕的?”
太監(jiān)連忙道:“自然是陛下的!溫洋那身皮子一碰就爛,這樣的人怎么會有子嗣呢?”
瘋帝又歡喜起來,沿途經(jīng)過幾家民居,看人們在殺過年豬,便湊上去,提著劍一下子把那嚎叫掙扎的豬前后洞穿。
路邊的百姓戰(zhàn)栗著烏泱泱跪了一地,山呼萬歲,把這心情還算不錯的昏君呼進他那龍?zhí)痘⒀ㄈァ?/p>
那邊丞相府的人在昏君走后,開始收拾他留下的爛攤子,全府掃灑。
掃到那養(yǎng)子的小院時,小廝討好道:“公子可受驚了?”
少年穿著一身黑色錦衣,立在窗邊侍弄一盆梅花:“久聞那暴君常常強闖民宅,喜怒無常,身上全無一點人君威嚴,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p>
小廝無奈嘆息:“您如今是丞相府的公子,往后必會入朝為官,伴君如伴虎,公子務(wù)必小心?!?/p>
那少年低下眉眼,瞧著眼皮子底下的梅花:“聽說府上新來的客卿與我同歲,不知道他住在哪?!?/p>
小廝掃掉地上的灰塵:“丞相府這四座七十二鷹都是客卿,小的們只管這些日常雜務(wù),不能過問上面的事?!?/p>
少年緩緩看向小廝,瞳孔深處一絲暗紅閃過:“你退下吧,給我送只貓來?!?/p>
小廝連忙道:“貓是靈物,專愛偷聽、傳話,這大半個魏國的軍機政策都出自相府,丞相大人怕這些靈物泄露機密,所以歷來就不許養(yǎng)貓,連雞狗也不許養(yǎng)的?!?/p>
“對了,公子面前是一株梅樹吧?”小廝把那盆梅花收走,“上面有令,即日起,府中也不許養(yǎng)梅了?!?/p>
少年背著手神色不明:“梅樹也是靈物?”
小廝笑道:“聽魑座說,梅樹是鬼物,南邊那位謝將軍的鬼魂能從梅樹里竄出來呢?!?/p>
“哦?他若是竄出來,府上要怎么辦呢?”
小廝:“這里是玄蟒的地盤,十年的鬼魂,怎么打得過幾千幾萬年的神獸?”
少年不置一詞。
他站在窗邊不動,在小廝走出院子后就突然倒了下去,沒一會兒又醒過來,一臉茫然的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好端端,怎么突然像被人奪舍一樣,跑來這窗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