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是你的?”裴再問。
小段保持著那個別扭的姿勢,“是我的。”
換女道:“從小就跟在小段身邊的?!?/p>
不咎細細看小段,小段眼睛生的黑亮,雙眼皮是狹長的一條褶,從眼尾像是畫出一條線。他看人,總帶有幾分挑釁,幾分戲謔,倘若放在女人身上,便是很嫵媚的一雙眼了。
不咎心里驚疑不定,看向裴再。
裴再松開手,目光在小段臉上繞了一圈,重新端起茶杯。
“這不就是,得來全不費工夫?!?/p>
小段皺著眉把白玉扳指塞進衣服里,他低下頭,嘴角勾起一抹笑。
小段進了正院,在不鑒疑惑的目光中走進東廂房,幾個下人走進來,預備熱水和衣物,讓小段沐浴更衣。
小段挑衣服,喜歡鮮亮的顏色,他不懂得搭配,哪樣看著貴就帶哪樣。一身大紅大紫的穿戴好了出來,看得人眼疼。
裴再上下打量了一眼,還是一貫的波瀾不驚,“坐?!?/p>
小段坐下來,雙手交疊著靠在桌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著裴再,“你這是什么意思?!?/p>
他總是直視裴再,對裴再多不服氣似的。
裴再還在慢條斯理的喝茶,“我來新平,是為了找一個人,十八歲,大約在冬天出生,跟京城有關(guān)系?!?/p>
“你覺得我是你要找的人?”小段道:“有什么證據(jù),可別找錯了?!?/p>
“你正好十八歲,身上的白玉扳指是京城的東西,既然是你從小就帶在身上的,足可證明你的生母到過京城?!?/p>
“就因為這個?”小段搖搖頭,嘲笑裴再的草率。
“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裴再不急不緩,道:“當然還需要進一步確認,可是——”
裴再放下茶杯,看著小段,“你也知道,十幾二十年的舊事了,留下來的東西那么少,要確認你的身份還真的費些時間?!?/p>
小段當然知道,不然他也不會那么冒險了。
他撐著頭想了想,道:“如果我是你要找的人,又為什么會成一個孤兒?”
“我得知道以前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小段道:“畢竟這事關(guān)我的身世,萬一我又想起來什么事情了呢。”
裴再也不隱瞞,“是這樣的,你的母親是大戶人家的下人,主母善妒,主人又怯懦。某天你的母親伺候完主人,主母怒火中燒,將她趕去了莊子。后來得知你母親有妊娠的跡象,又狠心將她發(fā)賣?!?/p>
“你母親偷跑回家,也就是新平,她在這里生下了你。如今很多年過去了,你的父親膝下無子,所以又想起你。”
小段聽著,覺得大戶人家的事,跟戲文里的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