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看著裴再,“我身上的刺青,你把我關(guān)起來那三天,這些你都忘了?我吃的那些苦,全都白吃了?”
小段是一個如此生動的人,他的骨頭和皮肉里好像裝滿了好奇心和好勝心。
裴再慢慢笑起來,“所以你看,這其實是你的選擇?!?/p>
他推得干凈,讓小段覺得是自己在唱獨角戲,而把他帶上來的裴再,卻施施然變成了臺下的看客。
裴再收拾了紗布起身走了,臨走時交待小段,這兩天傷口不能見水,最好也少出門。
“別指望我會聽話,”小段坐在榻上,一雙眼睛漂亮地煞人,“如果我哪天撞翻了你的棋局——”
“當然,”裴再笑道:“我也是有一定責任的?!?/p>
進了冬月,一場新雪把整個新平變得銀裝素裹,雪停之后,空氣寒冷。
小段穿著斗篷站在門邊,在對面屋檐下,堆著一溜兒雪球,小段拿彈弓挨個把雪球打散。
他身邊,換女在念書。
他也在跟著學,教他和換女念書的是不鑒。
換女先開始學的,不過小段很快就趕上了換女的進度。
這讓不鑒對他有所改觀,至少在聰明這一點上,不鑒不情不愿地承認了。
不咎從外面回來,遠遠地看見了小段,他頓住腳,往另一邊走。
小段拿著彈弓,一顆石子打在不咎腳邊,濺起一些碎雪。
“有日子沒見了,”小段道:“你是不是故意躲著我?!?/p>
不咎面不改色,“沒有。”
小段嗤笑一聲,“怎么著,硬給我扎針,心虛了。”
小段可還記得感受得到疼痛卻硬是掙脫不了的滋味。
不咎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小段。
不咎對小段的情緒有些復雜,主要是因為小段的身份——他此前是真的把小段當成皇子。
小段讓換女先回屋,用一種饒有興趣的目光看著不咎。
“你知道你主子找了個冒牌貨嗎?”小段問他。
不咎垂著眼肅立,“公子行事,不是我能過問的。”
“說的好聽?!毙《蔚溃骸翱墒遣昏b好像還不知道,看來你們不是很信任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