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去不掉的東西了,裴再?!毙《闻榔饋泶┮路?,語氣調(diào)侃。
裴再收回手,懸在那一處的溫度也倏忽間消失了。
“抱歉?!迸嵩僬f。
小段穿衣服的動作微頓,他真討厭這一句抱歉。
以前的裴再很少說抱歉,事情對不對的,他也都去做了,怨啊恨啊自然全盤接受,有一種令人牙癢癢的理直氣壯。
不像現(xiàn)在,回頭是岸了,一心要算清楚這些爛賬,好讓他自己能心安理得地做個置身事外的看客。
小段坐起來,不自覺冷笑了一聲。
裴再起身去洗手,他明顯在想事情,低著頭,洗手的動作很慢。
小段拽過來一個枕頭靠著,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問:“你在想什么?”
裴再洗干凈手,但身上紅花油的味道還在,這味道很沖很霸道,聞久了也就習(xí)慣了。
“裴越之對你有情,而且,一往情深?!?/p>
小段琢磨著,這不像是個吃醋的語氣,他挑眉,“怎么,見不得有人喜歡我嗎?”
裴再思索著,“他既然喜歡你,自然不會害你。”
小段想起兩人的賭約,“所以你要提前認(rèn)輸了?”
裴再回過頭看小段。
換女說,小段過得不好,他從新平到京城,一步一步站到最高的地方。他需要的所有的東西,親人,朋友,保護(hù)自己的能力,和通往理想的坦途,都已經(jīng)擺在他面前了。
可他還是過得不好。
或許還是覺得有些孤單?
裴再說:“裴越之可以做個不錯的情人?!?/p>
小段倏地抬眼看著裴再,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半晌,小段笑了,狹長的眼尾上挑,漂亮的煞氣逼人。
“你覺得,我缺個情人?”
“一個同伴,”裴再想了想,“或者,只是一個能陪著你的人?!?/p>
“你不討厭他,不管是因為什么,能得到慰藉就好?!彼屑?xì)思考著裴越之這個人,“但是把裴越之放在身邊,也不是全無隱患,他的性情太偏執(zhí)了些,這會對你不利?!?/p>
小段倚著靠枕,“怎么說?”
“你很快會厭倦,”裴再說:“裴越之恐怕接受不了你的厭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