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正月下旬,氣溫雖然乍暖還寒,但正午暖洋洋的陽光灑在身上,讓人不知不覺間陡生一股慵懶之意,若是在避風(fēng)的墻角曬上半天的太陽,縱論一番天下大事,想必是一件讓人十分愜意的事情。
曹氏陵墓位于譙縣西北十五里左右的一座山丘上,坐北朝南,周遭山清水秀,良田簇擁,端的是一塊風(fēng)水寶地。
這是曹操重金雇傭汝南許子將為曹氏挑選的一塊墓地,自從曹嵩墓建成之后,曹操果然無往不利,破竹建瓴,地盤越來越大,爵位越來越高,終成北方霸主,甚至加冕稱帝,算得上不負此生之志。
但可惜好景不長,就在漢魏決裂,兵戎相見之后,曹操的好運戛然而止,屢戰(zhàn)屢敗,局勢每況愈下,在中原大敗之后更是面臨滅國的危險。
而現(xiàn)在,曹魏還在茍延殘喘,這塊風(fēng)水寶地卻要面臨著變成殘垣斷壁,一片廢墟的命運。
“曹賊真是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誅之,自己僭越稱帝不說,竟然給祖宗貫以高祖、太祖的廟號,就算夷滅九族也難贖其罪。兒郎們,給我抄起家伙把曹賊的祖墓夷為平地!”
薛仁貴咆哮一聲,用青龍戟當(dāng)做鐵鎬奔著曹嵩墓的頂部狠狠劈了下來。
這一戟夾雜了薛仁貴的滿腔仇恨,帶著呼嘯風(fēng)聲,破空而下,力量何止千鈞。
只聽“鐺”的一聲鐵石交鳴之音震徹耳膜,火星四濺,硝煙彌漫,被青龍戟砍上的部位登時崩出一塊巴掌般大小的豁口,并出現(xiàn)了又細又長猶如發(fā)絲一般的裂縫。
“把曹賊的祖墓給砸了,夷為平地,掘地三尺,將曹賊的先人挫骨揚灰!”
在薛仁貴的帶領(lǐng)下,數(shù)十名隨從一個個義憤填膺,挽起袖子摩拳擦掌,揮舞起手中的工具朝曹嵩墓和曹騰墓一陣瘋狂的打砸。
登時塵土飛揚,石屑飛濺,叮叮當(dāng)當(dāng)之聲響徹整個山嶺,不絕于耳。
薛仁貴揮舞青龍戟毫不留情的朝曹嵩墓砍伐,仿佛正在砍殺曹魏的大將。片刻之后,曹嵩的陵墓已經(jīng)變得一片狼藉,狀如蒙古包的陵墓周遭散落了一地殘垣斷壁。
就在這時,忽然有兩個道士的身影從山下快速走來,由遠及近,一炷香的功夫便來到了薛仁貴等人面前。
為首之人穿一身藏青色道袍,長袖大褂,仙風(fēng)道骨,年約四十五六歲的樣子,生得慈眉善目,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只是他的一雙耳朵碩大無比,耳垂幾乎耷拉到肩膀,雖然竭力用發(fā)髻遮掩,但仍是不免讓人多看幾眼。
除了一對招風(fēng)大耳之外,在藏青色的粗布袖子里還隱藏著一雙長的過分的胳膊,當(dāng)甩開肩膀行走之時,幾乎能夠垂到膝蓋的位置。
跟隨在大耳道士身后的另外一名年輕道士看起來年約二十六七歲的樣子,生的濃眉大眼,相貌清癯。只是一雙眸子不停閃爍,似乎有些心虛的樣子,遠遠沒有大耳道士這般從容鎮(zhèn)定。
“無量天尊,貧道文重陽這廂有禮了!”中年道士一抖手中拂塵,向薛仁貴高喧一聲道號。
自袁天罡、張三豐加入東漢以來,道教的地位在大漢朝扶搖直上,縱然薛仁貴地位尊崇,卻也不敢怠慢這些世外高人。
急忙放下青龍戟,抱拳還禮:“本將大漢鎮(zhèn)北將軍薛仁貴,這廂回禮了?!?/p>
這自稱文重陽的道長淡然一笑:“貧道文重陽,在荊州武當(dāng)山修道三十年,這位是我的徒兒謝處機……”
文重陽說著話召喚一聲身后的徒弟:“處機,上前拜見薛將軍?!?/p>
謝處機收了閃爍的眼神,強做鎮(zhèn)定,懷抱拂塵上前施禮:“貧道謝處機,這廂有禮了。”
“不知兩位道長突然來到曹氏陵墓,所為何來?”薛仁貴身板站的筆直,和顏悅色的問道。
文重陽施禮道:“我?guī)熗蕉嗽谖洚?dāng)山修道多年,聽聞當(dāng)今圣上愛民如子,澤被蒼生,文治武功,四海稱頌。遂決定下山周游各地,傳經(jīng)布道,一路走來只見各地百姓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太平盛世指日可待……”
“陛下以仁義治國,百姓無不感恩戴德,自然是天下太平,欣欣向榮?!毖θ寿F手撫胡須,露出自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