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遠扭過頭。
女孩癟了癟嘴,她不明白阿水哥為什么老想去城里,她覺得村里挺好的,有吃有住,自由自在。
林遠笑了笑,“城里沒這么多雜活干,衣食住行都很方便?!?/p>
王小花托著腮,追問道,“那你們?yōu)樯哆€來村里呀?”
林遠沉默了會,目光又飄向遠處的山。
“一個人的命運,除了與家庭、自己努力有關外,又與時代密切相關。時代行,命運壞不到哪里去,時代不行,就看自己的運氣了?!?/p>
好長的一段話。
聽不懂。
男人稍顯落寞,滾了滾干澀的喉嚨,看向女孩,唇角微彎,“你要實在好奇,我?guī)Я瞬簧匐s志和報紙來,上面全是城里的新鮮事。要不要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天色漸漸暗下來。
遠處的麥田在暮色里模糊成一片暗金色,村里炊煙裊裊升起,家家戶戶開始燒晚飯,空氣里飄著淡淡的柴火味。
周衡水拎著從供應社領回的糧票和一小袋白米,推開家門,屋里黑漆漆,沒點燈,也沒動靜。
他皺起眉,喊了聲,“小花?”
沒人應。
他放下布袋子,眉頭擰得更緊,沉著臉走到院子,四下看了看,羊圈里空蕩蕩的,連羊都沒回來。
周衡水心頭浮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野的連家都不回了。
他把門后的木拴掛好,出門去找。
路過村口時,幾個大娘正倚在墻邊嗑瓜子,瞅見他黑著個臉腳步匆匆,“這么晚了去哪喔?”
周衡水沒心思搭理,沉聲問,“見著小花沒?”
“下午還在山坡放羊呢,興許跟知青們摻和去了?!币粋€大娘隨口說,話剛出口就趕緊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