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過來低聲道:“要不我?guī)湍愦蚵牬蚵?,白家的向道餐怎么做的?你看梁國公,將養(yǎng)幾年,連弓都能開了?!?/p>
肖建章無力道:“我真的沒事,用不著?!?/p>
呂元正真心實意勸道:“你可一定要保重自己?!?/p>
肖建章難得露出一些野心,“我既然躲過了這個死劫,自然是要做出一番事業(yè)的?!?/p>
呂元正微微頷首,鼓勵道:“大難不死,必有后福?!?/p>
今日獨坐上首的吳越,見大廳中一處“熱鬧”不已,問范成明,“怎么回事?”
范成明雙手自然垂落,頭湊近吳越耳邊,悄聲道:“肖將軍宣布了他背疽痊愈的消息。”
但更為重要的是,“左候衛(wèi)的人表情精彩得很。”有人喜,有人憾。
說不準(zhǔn)肖建章在這個場合下,順?biāo)浦壅f出病愈之事,就是為了試探屬下的真實態(tài)度。
因為歷史緣故,左衛(wèi)向來態(tài)度飄忽,左候衛(wèi)多年征戰(zhàn),將官消減無數(shù)。肖建章并非大將軍,官階甚至比不過如今的呂元正。他能主持一衛(wèi)事務(wù),全因他是剩下來的將官中,資歷最老官階最高者。
肖建章看得清局勢,不愿意再在夾縫中搖擺,索性帶著左候衛(wèi)投向吳嶺和范成達(dá)的懷抱,背靠大樹好乘涼。底下不乏有異見者,但他在營中勢力龐大,將那些反對聲音壓了下去。
況且蘿卜坑都是有數(shù)的,你占了旁人就上不去了。軍中尤其講究資歷,能打破限制的人少之又少。肖建章的存在,擋了一些人的路。
范成明牢牢記著其中幾個人的表現(xiàn),準(zhǔn)備待宴會結(jié)束后,和范成達(dá)通氣,好好敲打敲打一番。
宴會仍在繼續(xù),賓客們或推杯換盞,或竊竊私語,但無一不在議論著肖建章背疽痊愈之事。
馮睿達(dá)同樣將一切收在眼里,心中暗叫栽了一把,幸好把那些木榻都砍了當(dāng)柴燒,否則誰知道這些混賬都生了什么怪病。
背疽,光是聽到這個詞就讓人心生寒意。
段曉棠反倒沒空關(guān)心別家的八卦,影影綽綽聽著周圍人猜測肖建章的身體到底痊愈了沒。頭一次聽說患了背疽還能活下來的人。
另一幫人則是誠心感念,這回吳嶺當(dāng)真是顯靈了。
段曉棠暗道,肖建章總不能為了滿足一群吃瓜猹的好奇心,去汾河邊冬泳吧!
夏天在曲江池鳧水,又是另一回事了!
段曉棠的桌案上擺放著一盞屠蘇酒,她只是輕輕端起,沾唇而已。而另一角放置的過年必備的五辛盤,猶豫許久,最終夾起一筷子芥絲放入口中,瞬間被那股辛辣味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