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菁菁端著搪瓷缸,一口一口吃著冰豆花。
嗯,還是應該再加些果脯的,葡萄干就不錯。
薛琴哆哆嗦嗦的,好不容易才挨到她吃完了冰豆花,
就等著排山倒海劈頭蓋臉。
結果葉菁菁放下搪瓷缸,微微點頭:“行了,我知道了,
你早點回去吧。”
薛琴都跟不上節(jié)奏:“我我我……我回去?”
“不回去你干嘛?”
“你不生氣嗎?”
“我生氣有個屁用。”葉菁菁冷笑,“但凡把我當個人,也不能干這事兒?!?/p>
薛琴趕緊安撫:“廠長也不想的,我們都氣死了?!?/p>
葉菁菁的臉色一點也沒好看起來:“這說明什么?說明不是點菜的人,即便上了桌,人家想趕我下來就趕我下來?!?/p>
薛琴都快哭了。
之前葉菁菁說什么上桌點菜,她還沒啥感覺。
今天她終于意識到了,她也不是那個點菜的人。
但凡她能點菜,她說桌子上必須得有葉菁菁,誰敢趕她姐妹走?
她以前是那個被帶上著吃酒席的人,看著一桌子美味佳肴已經心滿意足,從來沒覺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但她現在已經是工人夜校校長,她有自己的事業(yè),她手下管一圈人。
權力是陽光,是雨露,是肥沃的土壤。
她的野心像野草一樣,在心中瘋狂生長。
她不滿足了,她要當那個點菜的人。
“你等著?!毖η傩攀牡┑┑乇WC,“這一次來不及,等下一回,下一回我一定讓你去日本。”
葉菁菁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是非要去日本,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p>
薛琴給她拍背順氣,無比羞愧。
她還怪葉菁菁自認西津大學的人吶,結果是他們紡織廠先不把她當自己人。
葉菁菁又嘆氣:“算了,那我暑假去廈門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