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他們的窟窿好像不僅沒填上,反而越來越大了。
夭壽哦!
夜校把授課錄音交給市廣播臺發(fā),是為了滿足各大廠青工們的需求。
但他們當時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廣播調頻可以傳入千家萬戶,每一位聽眾都有可能變成工人夜校的編外學生。
薛琴差點兒沒“汪嘰”一聲哭出來。
救命啊,印不玩,打死他們也印不完。
鐵筆刻蠟版刻到起煙也刻不完。
她歘的跑去找葉菁菁,直接破防了:“菁菁,我們完蛋了,講義,好多人要講義,高考生們聽了廣播都要講義,我們上哪兒變去?”
葉菁菁也愣了下,這些天她一邊復習一邊給大家講課,忙得喉嚨都要冒煙了,哪里能事事想的周全。
現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人不夠再招人唄。
自打高考的消息公布后,薛琴感覺自己頭皮就沒安寧的時候,不是發(fā)緊就是發(fā)麻。
現在她整個人也很麻,渾身散發(fā)著從卷王到咸魚的喪感。
“沒人,找不到人了。會刻蠟版的,十個有八個自己也要參加高考。這么多廠的回城知青薅一遍,就這些人。我上哪兒再找人去?”
她也好想破罐子破摔啊。
但葉菁菁不允許啊,她雞自己未必賣力,但雞別人絕對一把好手。
“繼續(xù)擴大范圍?!彼该鞣较颍奥撓滴鹘蚴兄噢k,讓他們出面組織病退知青和社會青年應招?!?/p>
薛琴仍然焦慮:“我感覺招不到人,大家都想高考。”
哪怕原先沒打算的,聽了廣播估計都會心動,給自己一次圓夢的機會。
葉菁菁不假思索:“加價??桃粡埾灱垉擅X,另外,告訴他們,這活可以長做長有,起碼這兩年都不會愁沒活接。”
眼下,社會上也有勞務派遣公司,不過它的名字叫勞動服務站,由它搭兩頭,為臨時需要用工的單位派短期工。
別看葉菁菁他們這樣的臨時工,自嘲是工人中的底層。
事實上,他們已經算臨時工里的貴族了,因為不管廠里活多活少,都不會讓他們走人。
更慘的是短期工,做一天拿一天的工資。歇的時候就一分錢的進賬也沒有。
所以,對這個群體來講,長做長有是件相當有吸引力的事。
尤其它還不需要在外面風吹日曬,不需要出重力。
“???”薛琴的眼睛瞪成了貓,“咱們不能騙人啊,12月份高考就考完了。到時候,誰還會要講義啊。沒活,人家會沖了咱們夜校的?!?/p>
葉菁菁哭笑不得:“高考又不是只考一回。今年考了,明年就不考了?到時候,大家就不復習備考了?”
怎么可能!